正文 第83章(1 / 3)

“你還活著?你還好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蘇默率先打破了沉默,雖然還是不免尷尬,但是茶色的眸子中卻掩飾不住見到洛軒雨的欣喜。

看著這個樣子的蘇默,洛軒雨微微點頭,隨即突然的放聲笑起來。

她真是有點不知道,現在的他,有什麼立場,又有什麼資格來對她說這句話,又憑什麼,說的這般理所應當。

“我不是還活著嗎?有什麼不好的呢?”

輕輕的自秋千上跳下來,洛軒雨赤著腳,踩在軟軟的青草之上,然後仰著小巧的下巴,望著麵前的蘇默,這個被她叫了那麼久哥哥的男人,麵對著這個,對她有著似有似無,若即若離的優柔感情的男人。

一時間,思緒萬千,或許,這就是人生,或許,這就是人性。

相對而站的這一刻,洛軒雨倏然之間,有一種衝動,她很想問出她心底的話,問他這個她曾那麼依賴,那麼信任看重的他,為什麼要那般的辜負掉,她對他的所有信任,為什麼要,那麼的自私,為什麼要在對她有著曖昧的情愫下,還將她置之危險之地。

隻是,現在的他們,現在的那件讓她洛軒雨刻骨銘心,感慨萬千的事,畢竟,已經時過境遷,成為了過去的一頁。

即便是現在的她,很想問問他蘇默的心是不是和磐石一樣,卻也全然沒了必要。

因著,諷刺卻又現實的骨肉至親,自然該是比她這個外人重要好多,現在的洛軒雨相信,即便是到了現在,如果說,她的存在危害到了蘇若的利益,蘇默就算是讓她死上一千次,一萬次,也在所不惜的,她篤定。

“上一次,聽林涵說你被帶走了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了……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了你,恬恬,你……”

蘇默有些愣愣的,神色間,在瞥見洛軒雨眼中的鄙夷之後,聲音也兀的有些傷感。

“抱歉,我糾正一下您的措辭,首先,我被帶走是你們一手造成的,沒有了我的消息,對你們來說算是沒了後顧之憂,其次,蘇若是你的妹妹,你的好妹妹,我是洛軒雨,或者你也可以說我是你妹夫婚姻中的局外人,俗稱小三。”

突然失去了想要說話的欲望,洛軒雨伏下身子,在草叢中找到了鞋子從新穿回去,跟著又接過了蘇默手中拿著的另一隻。

以行動,表示出她想要離去的樣子。

蘇默沉默的注視著洛軒雨,隻覺得,心中有個地方痛極了。

他發覺到,自己被她恨上了,這種感覺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的難受,甚至於,一時間,竟然讓他傷感的微紅了眼睛。

“我以為你不恨的。”

啞了嗓子,蘇默的聲音,低了半度,剛好的體現出,他的沒有底氣。

又是一個可笑的問題呢。

洛軒雨瞧瞧了蘇默此刻低迷的頗為滑稽的樣子,平緩著自己的呼吸。

“是不恨的,我差點記不住你。”利落的站起身,洛軒雨將裙子簡單的整理了一下,當下準備離開。

她可不想繼續在這裏,回憶那些泛著酸楚的往事。

那真是無聊極了,也是一件沒事找罪受的行徑。

再一次回到賓客雲集的宴會大廳,洛軒雨懶懶的靠在一方桌案的邊側,這裏,依舊是那麼的讓她想要逃避,讓她呆不下去。

隻不過,此刻的她,要比之剛才,還要心煩,因著,她的不遠處,在這會,又多出了一個尾巴,那就是蘇默。

他在跟著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隻是,慢慢的,他的身邊,開始圍上去了一群鶯鶯燕燕,嗬,這不是該拜他那固有的溫柔所賜?是不是該拜他那永遠掛在臉上的,和煦溫吞的笑,以及他那看上去的帥氣善良所賜麼?

“嗬。”望著蘇默身邊的熱鬧,洛軒雨冷冷的勾了勾唇,神思倏然間卻被自己身體左側上,突然的一涼所驚,條件反射般的大幅度轉身。

洛軒雨轉眼便對上了那正拿著空杯子看著她的女人。

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還以為會是誰穿著這件高檔禮服呢,原來是你啊!”女人的聲調有點尖銳,生怕別人不看向她這邊。“你配得上這件衣裳嗎?不過就是個讓人隨便消遣的貨色而已,囂張給誰看啊?替身!”

‘替身’兩個字被吐出的時候,輕得想蚊蚋一樣,女人特地點起了腳尖在洛軒雨的耳旁蔑視的講話。

“小若,你在幹什麼!”站在遠處的蘇默趕忙跑了過來,將帶著幾分醉意的蘇若攬進了懷中,不過,喝斥卻沒有力度,就像懲罰嬰兒般的輕飄。

真是受夠了,洛軒雨看著曾經的‘情敵’以如此‘強勁’的勢頭出現,在看著蘇默那讓她極為不恥的一味袒護之色,心底的厭惡直衝上來。

索性隨著自己的意願,洛軒雨直接將巴掌揚了起來打向蘇若。這個她早在一開始,便很想要懲治的女人。

啪!

響亮的巴掌打的結結實實,這讓洛軒雨的心底稍微的有了一點快感,隻是,很快的,她便發現,那紅紅的巴掌印,居然是出現在蘇默的臉上。

宴會上這突來的一幕,讓賓客驚呆了。

洛軒雨也在這一刻,驀地預見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明天,她勢必成為娛樂新聞的寵兒——前替身小三,膽大包天,抬手撒潑,怒打善良賢妻。

嗬,狗血的社會。

“你這個瘋女人,你憑什麼打我哥!我非給你點顏色瞧瞧!”

好似占到了理,也好像是蘇默的行為,助長了她的氣焰,一時間,蘇若的言行變得愈發的瘋狂放肆起來,那手中本還握著的杯子,也開始不管不顧的衝著洛軒雨砸過去。

嘖,這蘇若還以為她洛軒雨是從前那個受氣包一樣的弱女嗎?

要知道,就現在的情況,就洛軒雨已經恢複了記憶,恢複了一切感官上敏捷的她,可是早就看出了蘇若的小伎倆。

甚至於,她的手早早的就在等著蘇若做這愚蠢的動作,進而使得在她真正麵對蘇若的攻擊那一瞬間,就隻是微微閃身,便將杯子順手倒置的,重重甩到了兩米外的牆壁上。

啪的一聲脆響之後,洛軒雨快步向前蹭了一步,以著蘇若來不及反應的速度,飛快而堅決的一腳踩住了蘇若裙子下擺的一角,用鞋跟使勁一撚,裂錦的聲音當下驟然響起。

哄堂的爆笑聲伴隨著女人的尖叫。

洛軒雨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為所有人,上了一盤開胃大菜。

作為當事人的蘇若,隻覺得下身一涼,低頭之下,卻赫然發現,她的裙子被洛軒雨如此舉動,撕得隻剩下了肚臍以上的部分,就連她的大腿以及黑色丁字褲都正當當的暴露在人們的視野中。

無數的媒體的記者不約而同的,開始了瘋狂抓拍。

“啊!”蘇若猶如驚弓之鳥一樣躲進蘇默的懷裏。

洛軒雨忍不住的彎彎嘴角兒。

“要玩就大家一起玩,倒黴的不會總是我一個人,是這個道理吧?”

“你太過分了!”蘇默看著自己的妹妹受到羞辱,忍不住低吼,“小若不懂事而已,你何必這麼毒呢?”

“什麼叫毒?有些事情過去了,為了給你們留點顏麵,我什麼都不說,但是別挑戰我的底線了,蘇默,該你知道我也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昨日總總,我都可以不記得,但那前提是,你要管好你的妹妹,她是你家的公主,不是大家的,繼續刁蠻耍橫,吃苦頭,就是活該!”

抬手,洛軒雨在潮濕的衣裙上,摸了摸,這一大片紅酒的印跡,基本上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幹爽的,大腿被這樣濕漉漉的裹著,有種說不出來的惡心感覺。

“二樓有換衣間,裏麵有些甩幹之類的器具,少夫人可以去樓上處理一下。”

適時的,易寒又一次,出現在了洛軒雨的身邊。

現在的他,顯得有點神出鬼沒,因著,他總是在洛軒雨的一個不經意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又在下一瞬,在她需要他,在她陷入危機的時候,恰恰好的出現。

要知道,在剛才的時候,洛軒雨可是記得,他有跟在她的身邊,陪她出去,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蘇默出現的那一會,他就又突的不見了,好似憑空消失了一樣。

無奈的動了動唇角,洛軒雨看了看身邊的易寒,終是不得不采用了他所說的方法。

她對這的具體情況,完全不了解,況且,她深知,現在也不是她可以任性,較勁的時候。

時機,地點,顯然都不對。

步上二樓的房間,洛軒雨在易寒的示意下,推開一間房的門,走進去,隻是,她身後的易寒,居然也十分沒有眼力的,跟著她,一同進了房間。

他沒有停步,洛軒雨感知到易寒如此的舉動,當即自心底升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你跟進來幹嘛!出去!”

現在的易寒這未免也太放肆了一點,居然跟她進換衣間。他是不是瘋了?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少夫人,也對自己的身材太有自信了吧?”

易寒調侃地點燃了一支香煙,眸子戲謔而靈動的盯著月光下姣好麵容的洛軒雨。

他的語氣輕佻而紈絝,這讓洛軒雨越發的有點急了。

“你什麼意思?你這反客為主不成體統的跟進來,難道還是為我著想了?”

衝動的向前衝了一步,洛軒雨抬手便去抓易寒的衣領,想要給他來一個先發製人,更想要,將他從房間給丟出去。

畢竟,他們兩個人,曾經也是交過手的,這讓曾經贏過易寒的洛軒雨,有點優勝的心理。

“噓!看這裏!”

易寒將食指在薄唇上輕輕地點了下,安撫下落軒雨那突升而起的情緒,隨後又在門板上輕輕敲打了一下。

一個暗格霎時呈現了出來。

這是一個很巧妙的設計,從內側看不到什麼,但是暗格的外麵,卻是一個可以透視的鏡子。

“不算新鮮的把戲了,派對上都會有些好色的男人,接著女賓換裝的時候,過過眼癮,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我就出去,不過……少夫人,這門,沒有鎖。”

易寒笑得十分隱晦,將煙叼在,開門準備離開。

“回來!”

該死的!洛軒雨在心底暗罵著,嘴上卻不得不為此做出妥協,現在的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言行似乎總是會被易寒牽著走。

這讓她很鬱悶,因為,她一向都不喜歡被人牽製的感覺。

隻是,眼下的她,沒有任何可以選擇的餘地,因為她要換衣服,而在她換衣服的過程中,她擔心遭到偷看,而不換呢?那就隻能夠強忍,但是那些酒精中的葡萄粘性的成分已經要幹了,完全沾在肌膚上,會讓她有一種如泥在身上的粘膩感。

“少夫人,有什麼吩咐嗎?”

轉過身,易寒依舊笑著,那眼光中流露出的玩味,完全不輸於洛軒雨此刻的惱怒。

他在明知顧問。

洛軒雨心底一片清明,隻是……現在的她,必須向現實低頭。

“‘遺憾’!麻煩你轉過去將那個門抵住,我把裙子換下來!”

眉頭幾乎都皺成了線,洛軒雨想著她這十幾年內,遭遇過的所有的事,似乎,都沒有一件,讓她愁到了,無奈到了這個份上,更沒有什麼人,能夠讓她的脾氣,一次又一次的爆發。

這是不是就是古話中所說的,一物降一物呢?洛軒雨那原本就忿怒想發泄的心情從高處降落到了穀底。

看著突然間若有所思的洛軒雨,易寒雖然不能夠完全猜出她的想法,但是,他卻知曉她心裏有著無法宣泄的氣,遂也不再去招惹她,隻是很配合的點點頭,將煙蒂拿捏在手中晃了晃,學著珍珠港中美國大兵敬禮的樣子,應著“遵命!”

這是玩的哪一出?打個巴掌給一甜棗啊?

洛軒雨白了他一眼,將手探向後腰處得隱形拉鏈,可奇怪的是,不知怎麼了,這拉鏈就是無法動彈,像被鎖住了一樣,她扭轉著身體,朝著試衣鏡裏看了看,不管她怎麼用力,拉鏈就是作對一樣的紋絲不動。

弄了一小會兒,她懊喪的收回手,甩了甩已經有些麻木的手臂,算了,不行還是放棄吧。

她如是想著,一股熱力的靠近卻抵消了她陰鬱的念頭,那雙大手從身後將拉鏈扯了扯,利落的拉下,跟著舀起裙擺向上舉著,從洛軒雨的身上脫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她甚至都沒機會轉過身,就隻剩下內衣見人了。

易寒麵不改色的將禮服丟進了一旁的收衣箱中,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洛軒雨。

“啊!”突然間,她大聲的吼了起來!“你做什麼!不是讓你轉過去嗎?你是不是不懂中文!”

“舉手之勞,難道見到你有困難,我不要幫忙嗎?”易寒的聲音十分的熱情,好似就喜歡做這種善解人衣的事情,“你的那聲叫喊,是感激還是氣惱?”

“是仇恨!”洛軒雨拿起一個靠墊砸向易寒,卻被他靈敏的接住了,“你不想從公司滾蛋的話,就馬上給我消失,立刻!”

看了看手中的靠墊,易寒抬起頭,洛軒雨那張粉紅的麵龐,淩亂的頭發,如此近的距離,怎麼都帶點曖昧的韻味?

他斂起了笑,稍微緩和了下棱角,靠近了些,不說話,隻是牢牢的盯著她。

“你,你要幹嘛?”洛軒雨尷尬極了,想起自己正穿著內衣站在一個男人麵前,不由得想把自己活埋。白天裏的幹練灑脫,此時此刻,已經消失殆盡了。她,居然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刻。

被男人的一雙眼,擾鬧得心神不寧,嬌羞不已。

易寒依然不說話,卻猛然將她攬入了懷中,緊緊的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