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顫抖著,幾乎無法動彈。
“我…..是我害了你,我不該….不該寫信讓你回來……如果你死了,就….就讓我一命抵一命吧!”
女子站在原地,已經泣不成聲,此時她的心中後悔萬分,她隻想衝出去,找到那個讓他牽掛的男人,不管他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茶肆裏不時有各種異物砸下來,青瓦,石板,甚至二樓的桌椅,每一樣東西掉落的同時,都幾乎會有一個人倒下,這裏的一切都有可能成為殺人的利器。
王誌倫依舊揮舞著袖刀,那些失去了理智的人,一個個倒下,瞬間便用殺戮開辟了一條通往吳子巷的通道。
“你….你!”女子顫抖著早已說不出話來。
“我帶你出去!”王誌倫拉著女子便向門外衝去。
女子拚命的向民信局的大門飛奔而去,兩旁從房屋上摔落的瓦片紛紛墜地,漫天黃色的沙塵被血色的陽光染成了暗紅色,巷子裏到處是驚慌失措,不知該往何處逃命的百姓。
一根巨大的橫梁從高處墜落,撞擊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由於巨大的衝擊力,緊接著橫梁便碾過了路上的一塊方石,翻滾著向女子的方向衝來。
女子隻覺得身前閃過一道黑影,那巨大的橫梁便改變了方向,斜斜的撞到了對麵的牆上。
許掌櫃縱身一躍跳上倒塌的廊坊,下麵埋葬的正是那五個死士。六名死士瞬間死亡,讓他沒有任何退路,他立刻便將目標對準了趙頊,也不管被大地震的站不住腳的趙子凡。
後院裏到處是瓦礫碎片,一堵將倒未道的牆,在劇烈的震蕩中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透過昏黃的沙幕,許掌櫃看到幾個躲在矮牆的人影。
後院裏隻有廚房和庫房,低矮的庫房反倒比前麵一進的二層閣樓要牢固,鐵蘭和趙氏夫婦便躲在裏邊,緊緊貼著庫房靠外的一側。而米芾和趙頊則被庫房外散亂的廢墟隔在了門外,進退不得。
一根木梁突然墜落,許掌櫃一個轉身想要避開卻仍被砸在背上,頓時嘴角血絲隱現,許掌櫃跌跌撞撞的想要衝下去,但倒塌的廊坊與後院的地麵有著極大的落差,竟被地上的雜物絆倒。
大地的震顫讓他寸步難行,趙子凡跌倒在地,順手抄起掉落在地上的袖刀,右手仍緊緊抓著那個空空如也的大銅茶壺,一步步的向許掌櫃接近。
米芾抄著一根大木棍,努力的胡亂揮舞著,但地麵劇烈的震動讓他無法站穩,稍不留神便跌了個狗吃屎。
太子趙頊望了望血色昏黃的天際大笑道:“多事之秋,難道連老天都要欺我!”
“太子,隻要有米芾在,世上沒人能動你一根汗毛!”米芾吐了口血沫,掙紮著從亂石堆上站起。
“哈哈哈,我的好兄弟,難道你當太子哥哥我便是貪生怕死之人嘛!”
趙頊抄起地上的木棍,昂然向許掌櫃迎麵走去,但風沙實在太大,周遭的所有物事又在五規律的搖動,連前進一步卻也是不能。
房屋的間隙中,幹燥的沙土化作道道塵煙落下,鐵蘭的眼睛被昏黃的風沙迷住,依稀間她看到高高的廢墟上站著一個男子。
“蘭兒,別看!”王怡伸手遮住了媳婦兒的眼睛。
趙子凡借助銅壺支撐的力量,啊的一聲暴喝站起,右手持刀狠狠向許掌櫃的後心窩紮去。
“哈哈哈哈,好,好!就算我們殺不了,也自有老天來收拾你!”許掌櫃死前雙目仍怒視著趙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