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林,東京笑林書場的老板,同時也是濮陽四海居的老板,世代經營書場瓦肆,從大唐就已經開始,至今已有百年時光,趙子凡不會去四海居,但是他的父親他的叔父甚至趙青都曾經是那兒的常客,自從趙子凡發家致富之後,熱衷於聽書的趙亭方,曾經有次腦袋一熱出錢包場,請親家全家以及周圍的老少鄰居去四海居免費聽書,所以李笑林與趙亭方頗為熟識。
喜大樂,樂豐酒樓大掌櫃,表麵為人頗為吝嗇,但實際卻是個熱心腸的老好人,世代經營酒樓,以名釀千日春而名噪一時,每年江鶴立都會在樂豐樓采辦近百壇千日春,也算是個頗大的主顧。
整日熙熙攘攘的笑林書場、四海居如今已沒有了往日的喧嘩,地震修繕過後兩個書場變得的門可羅雀,快嘴李大林的書場已經近半個月沒有開鑼,而酒香四溢,食客迎門的樂豐樓也是一樣,客人寥寥,大廚們精心準備的食材,也隻能祭了自己的五髒廟。
盡管每過一天,李笑林和喜大樂就虧一天,但他們和東京所有老字號的掌櫃們一樣,都是繼承了祖上的產業,對於已經有過近百年曆史的笑林書場和樂豐樓,都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感情,這裏承載著幾代人的血汗奮鬥,幾代人的夢想,不到最後一刻,不到傾家蕩產的那一天,他們是決不願放手的。
而此時多年積累的豐厚家業,足夠他們支撐上一年半載,但這並不代表就能穩如泰山,相反他們和東京所有的商賈市人一樣,四處打聽風聲,尋求自救之路。
很明顯,他們每一個人都注意到了民信局。
因為和趙亭方、江鶴立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李笑林和喜大樂不約而同的主動約見了兩人,並隱晦的提出想與民信局的趙大掌櫃見上一麵。
事實上,在這個銀錢緊縮的緊要關頭,想打探民信局內幕的人遠遠不止他們二人。而趙子凡在得到了江事文的消息後,也同樣的非常需要與這二人見麵。
李、喜二人起初是抱著試探的心態前來拜訪,但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這位年輕的趙大掌櫃竟然毫不隱瞞的將民信局的的狀況向二人和盤托出,並建議他們與之合作,以合股的形式在東京籌辦民信局,至多可以占五成的股,而利潤則以出股的多寡來決定,民信局隻額外多取兩成。
籌建民信局說起來很極誘人,有著巨大的利益誘惑,但實際上,像李笑林這樣的小財主卻始終隻能停留在想想的階段,因為民信局需要強大的運力與之相匹配,在以馬匹為主要陸運工具的古代,要籌建一個與之相配套的車馬行顯然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要知道宋時最得天獨厚的養馬場都在西夏和遼國的手中,換言之大宋的馬匹基本上都是從這兩個國家買進,也就是英宗在位幾年對西夏、遼兩國供歲割地,才能以不菲的價格從他們那兒倒騰些過來。
這一成代表著什麼,二人心知肚明,趙子凡的做法說白了就類似於後世的加盟店做法,你出錢,其他的店鋪選址,裝飾,送料,供貨統統我來,民信局當然不需要這些,趙子凡能做的就是為他們提供足夠的運力,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出錢而已。
這對於像李笑林和喜大樂這些算不得巨富的商賈來說,不亞於被金磚砸中了腦袋,二人愁的就是運力的問題,要是這方麵無法保證,那麼即便勉強支持起了門麵,也很快就會被趙子凡的民信局所淘汰,二人當即表示要簽下文書,畫押蓋章。
但趙子凡顯然還有著另外的打算,便與二人如此這般耳語一番,才有了喜大樂在樂豐樓以千日春大宴東京商賈的一幕。
趙子凡的用意很簡單,他要二人在眾人麵前將民信局吹的天花亂墜,讓人的期望心裏達到頂峰,讓每一個人都有撈上一筆的衝動。
這一切都在趙頊與韓維、章悖談話後的第三天進行,這個時候趙子凡的四個分號已經如火如荼的開張。
就在眾商賈舉棋不定,猶疑再三之時,章悖作為韓維的全權代表也向眾東京各大商賈發出了邀請。
出麵發起這次邀請的是陳記織染坊的大掌櫃陳祖之,地點仍在樂豐樓,而此時距離喜大樂說的五日之約還有兩天,日子難捱的掌櫃們正倒計時著,什麼時候能上樂豐樓再次免費品嚐千日春的美味,沒想到好事卻提前來臨了,有人甚至懷疑是不是送請帖的人弄錯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