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顧汐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懶洋洋地開口問道。
“是。”門外的年輕弟子不敢擅自推門進入門主的房間,隔著一扇門恭恭敬敬地應道:“晨課也未見秦師弟,他傷好之後在門中素來獨行,弟子問過別人,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弟子擔心,秦師弟會再遇到那些害他受傷的歹人。”
顧汐汐衝秦墨挑了挑眉,無聲無息地勾了勾唇角。
門外弟子說得客氣,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在關心自己的師弟,可是他的那些話裏,卻句句都是陷阱。
他說秦墨沒去晨課,就是在向顧汐汐告狀,這個新來的師弟不遵守門規。
他說他傷好之後獨來獨往,就是在提醒顧汐汐,她救回來的這個人,身上可能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說沒人知道秦墨去了哪裏,又說秦墨可能會遇到過去那些害他受傷的人,都是在隱晦地說,他覺得秦墨在神神秘秘地做一些事。
如果顧汐汐多疑,就會從此對秦墨不再信任。
即使她不多疑,三人成虎,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心中多少會留下一些疑團,讓她逐漸疏離秦墨。
秦墨神色不變地坐在桌旁,仿佛遠山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般,神色清冷,就連目光也沒有絲毫波瀾。
顧汐汐也是服氣。
她微微一笑,懶懶應了一聲:“你擔心秦墨?”
“是!”門外弟子連忙應道:“秦師弟雖然從不和弟子說話,但他終究是師尊帶回來的,是我鏡月閣弟子。弟子自然擔心秦師弟!”
“嗬嗬。”顧汐汐沒什麼感情地笑了笑。
她揚手,關好的門應聲而開。
門外站著的年輕弟子驚喜地抬起了頭。
門主素來清冷決然,近來修清心訣更是很少見他們。
所以他們才會對秦墨如此不滿!
他不過是個半路殺出來的,來曆不明的家夥,憑什麼能得門主青睞,竟然不問緣由地收入門下。
不就是長得英俊了點嗎?
門中女弟子趨之若鶩就算了,就連門主都對他明顯有些偏心!
然後,那名弟子呆住了。
門主穿著一身鵝黃色的春衫,烏油油的長發俏生生地挽在腦後,正笑吟吟地托著腮看著他。
在她身邊,秦墨就那樣冷冷坐在那裏。
難怪……
難怪他們到處都找不到秦墨,以為他真的悄悄跑出宗門去了。
原來……
他竟然和門主待在一起!
還在……還在門主的臥房之中!
“現在你不用擔心他啦。”顧汐汐衝他粲然一笑,眉眼彎彎,明眸皓齒,遠比春光更加醉人。
年輕的弟子猛然漲紅了臉!
他滿心忿忿地低了頭,對秦墨更加嫉恨,嘴裏卻隻是應著:“是!弟子告退。”
看著那名弟子匆匆離開的倉皇背影,顧汐汐又聳了聳肩。
她目光轉回到秦墨臉上,看著那張完美無瑕,卻分明波瀾不驚的臉,也忍不住悄悄磨了磨牙。
“喂……”她將椅子挪到秦墨身邊,上半身幾乎湊到他身上,“我替你出頭,打發了這麼個麻煩,你要怎麼謝我呢?嗯?”
她說著,惡作劇般,朝秦墨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