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怒號,像一匹脫韁的烈馬卷著雜物在半空裏肆虐,打到臉上像鞭子抽一樣疼,高士廉在一群士兵的帶領下穿著破爛不堪的囚衣赤腳走在冰天雪地裏,雙手雙腳套上沉重的鐵鏈早已紅腫不堪,卻也無人前來問候,士兵們穿著厚厚的衣物仍時不時的哈著氣戳著手取暖,已經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乏力,高士廉更是覺得身心疲憊,拖著鐵鏈走在雪地裏嗤嗤直響,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天空,真想快點天黑或是找個歇腳的地方,嘴唇也有些幹枯,喉嚨裏發出幹澀的味道,好不容易走到一處非常簡陋的客棧前,眾人終於稍作停下,高士廉稍稍鬆了口氣,一個長的五大三粗的莽漢模樣士兵扯著嗓子衝著裏屋喊道“掌櫃的,給我們兄弟拿十斤牛肉幾個小菜一鍋熱饅頭,一壺熱水要快”說完一屁股坐在外麵的桌上,隨手將佩刀也重重的扔在桌上,眾人紛紛落座,將身上的重物一一卸下,高士廉見狀也靠著一根柱子緩緩坐下,微眯著眼喘著粗氣,不一會兒就端上了熱騰騰的飯菜,眾人狼吞虎咽沒過多久桌上的食物就所剩無幾,一年輕的士兵看見高士廉正靠在不遠處閉目休息,望著高士廉憔悴的模樣,士兵將剩餘的飯菜倒在自己碗裏,正準備起身給高士廉送去,那莽漢正吃飽喝足挑著牙,壓著腿見狀陰陽怪氣的問道“幹嘛去啊”。
“李頭,那高士廉已經一天未進米飯了,他年紀又大了,這樣下去怕是到不了嶺南,您看我們也不好交差不是”年輕的士兵低聲下氣的說道。
莽漢轉念想想也是,這要是高士廉死在半路自己回去也不好交差,但是又想要不是這高士廉自己此時怎麼會在此時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受苦,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便對那人說“哼,死了咱們是不好交差,那就隻給他水喝,想來這叛逆的同夥定是罪大惡極,餓餓他也好”
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有唯唯諾諾的應承著,士兵向掌櫃的要了碗熱水,躡手躡腳的送到高士廉身旁輕輕喚醒他“高大人,高大人喝口熱水吧”。
高士廉聞言有些吃力的睜開雙眼,雙手顫抖的接過熱水,望著來人有些感激萬分的說道“謝謝小兄弟”。說完一飲而盡,雖然腹中仍是空空如也,但是頓時覺得渾身都舒坦了許多。
江都皇宮
隋朝末年,軍閥混戰,弄得民怨沸騰,導致鋪天蓋地的農民起義席卷全國各地,四處狼煙,遍地烽火。作為一國之君,遊幸江都的隋煬帝流連忘返,對天下群雄聽之任之。
銳意盡失的隋煬帝聽聞李淵起兵擁立代王楊侑為帝勃然大怒,將書岸上的一切物件隨手揮倒在地,宇文化及立於殿內非常淡定的望著隋煬帝楊廣,他的女兒如意公主則躲在後殿內隔著屏風聽著一切的動靜。
“朕親征平定吐穀渾,攻高麗,興科舉,建運河,哪一件不可萬世流芳,為何人人都要反朕,為什麼”楊廣有些氣急敗壞的抓著宇文化及華麗的朝服怒吼道。
“陛下神勇英武舉世無雙,可是陛下好驕奢淫逸,弑父***殺兄屠侄,不顧眾人反對建東都,造龍舟,開鑿大運河,另天下大亂,反王四起,民不聊生或許陛下是時候退位讓賢了”宇文化及掙脫開楊廣的手淡淡說道。如意聞言花容失色,倒是楊廣卻慢慢平靜下來,冷冷說道“原來你也早有了反心”。
宇文化及仰天長笑,對著楊廣說道”楊廣啊楊廣你昏庸無能早就該死,能活到今日已經不錯了”
“來人啊,給朕拿下宇文反賊”楊廣衝著殿外大聲說道,話音剛落便窸窸窣窣進來幾十個禁衛軍,大家嚴陣以待一進來便將楊廣圍在中間動彈不得,“相國好計謀啊,早有準備,朕竟誤信了奸賊”楊廣見狀氣的渾身發抖,仍努力克製想保持著泰山崩於前而不行於色的一代帝王風範,對著眾人說道“好頭頸,誰當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