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幾乎是逃似的跑進臥房,無憂心跳的極快,一進房間立刻將房門緊閉,空蕩蕩的房內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建成的話語不時的回蕩在耳邊,無憂回想著發生的一切,怎麼也不願相信世民會是建成口中城府至深的人。
“建成哥哥一定是胡說,我應該相信自己的感覺,世民哥哥不會是那種人,對,不會”扶著桌角坐下,無憂捂著狂跳的心口,默念道。疲憊的伏在桌邊沉沉的睡去。
次日一大早,無憂躺在臥榻之上,被房外的雜吵聲驚醒,無憂覺得頭暈異常,吃力的起身,放眼望去房內竟無一人,想想昨晚也不知世民是多久後才回府的,無憂隻記得昨晚自己在桌邊沉睡,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將自己橫抱入臥榻之上,還替自己掖好被角。除了世民之外又能有何人呢,隻是不知大清早的去了何處。
“莊奴”無憂起身,對著門外嚷嚷了一聲。
話音一落,房門被輕輕推開,門外走進一亭亭玉立的少女,端著洗漱的用具,一臉堆笑的朝著無憂走來。
“見過王妃,啟稟王妃,莊奴姐姐有事出去了,奴婢來服侍您早起”少女俯身行禮說道,走近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徑直走向無憂,微微將她扶起。
“你是青檸”無憂輕喚一聲,微笑的望向她。
“王妃還記得青檸”青檸說著將無憂扶到銅鏡前,拿起案邊的玉梳,替她梳理如瀑般的發絲。
這王府中眾多婢女,無憂唯獨對青檸印象深刻,或許是因青檸相貌俊秀的緣故吧,無憂一笑,伸手牽過青檸的手輕聲說道“以你相貌,理應是陪王伴駕才對,為何會在秦王府做一小小侍女”。
“啟稟王妃,青檸的生父乃是十八路反王之一的李子通,母親是他的小妾,隻因夫人嫉妒母親得寵,趁父親帶兵外出之際,一度欲將青檸母女殺死,母親意外得知後便將青檸托父親的親兵送走,我們一路躲躲藏藏,卻還是沒能逃過夫人的追兵,親兵們被一一殺死,就在青檸以為將死之際,是秦王殿下帶兵經過,將青檸救下,殺退追兵,將青檸帶到太原府上做了秦王的貼身侍女,對青檸的身世也是隻字不提”青檸說著,回想起傷心事,一度紅了眼眶。
“原來如此,那你的母親呢”無憂第一眼便覺得青檸氣質不凡,一聽她本是李子通的女兒,也不覺得奇怪了。
“青檸入了李府後沒多久,就得到消息母親生病而死,可是,青檸的心裏很清楚,一定是夫人殺了她”青檸說著淚水溢出眼眶,有些抽泣,無憂見狀,取過她手中的玉梳,微微起身,扶她坐下,輕拍她的肩膀說道“青檸,對不起,我無意勾起你的傷心往事,隻是沒想到你的身世也這麼曲折”,然後深歎了一口氣,說到李子通,無憂早就聽說過他的一切。
李子通乃是東海氶縣人,世代打魚為生。他在家鄉樂善好施,幫助別人。
每次打魚回來,隻要遇見窮苦的鄉親,必將打的魚送給他們;見到誰家缺糧,隻要家裏還有,一定會送去。李子通為人恩怨分明,仗義執言,隻要見到當地惡霸地痞欺負窮人,他一定會上前打抱不平。因此,李子通在家鄉威信很高,家鄉貧窮子弟,多都是他的朋友。當地地痞、惡霸對他又恨又怕。
博山人左才相在長白山起義的消息傳到魯南,李子通家鄉一片震動。聽說官兵幾次圍剿左才相都沒成功,李子通對長白山義軍十分佩服。於是派人到長白山打聽虛實,來人說,左才相的農民起義軍已有幾千人馬,占據長白山,官兵無可奈何。那裏到處唱《無向遼東浪死歌》:“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綿背襠。長矛侵天半,輪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譬如遼東死,斬頭向何方。”義軍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李子通的幾個朋友紛紛勸他投奔長白山義軍,幹一番事業。李子通經過反複考慮,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對兄弟們說:“也罷,當今天子無道,對內橫征暴斂,對外窮兵黷武,連年用兵。聽說官軍為征高麗,在東萊海口大批夫役在齊腰深的水裏不分晝夜地打造戰船,下身全泡爛了,生了蛆,但在皮鞭威脅下,沒有人敢停止揮舞手裏的斧頭,很多人活活累死。渤海帆檣林立,海裏死的人卻比帆檣多出許多倍。現在聽說又要征兵,我們無可逃避。當兵戰死是死,揭竿造反也許能闖出條生路。兄弟們願意跟我走的,可速做準備,連夜行動。”公元614年,李子通與他的一幫窮兄弟們連夜向長白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