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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佑安被孟子歌陰陽怪氣的口氣弄愣了,本來孟子歌排除掉癌症,他心裏挺高興,壓根也沒想著那十萬塊錢,孟子歌這樣一說,立馬讓他反感。這人怎麼能變成這樣呢?

孟子歌還不過癮,又說:“局長現在又在培養新人了啊,恭喜恭喜,不過千萬要小心,後院起火可不好玩。”

於佑安忍不住就來了氣,衝電話裏吼了一句,差點罵出髒話。孟子歌一點無所謂,還在電話裏咯咯笑著,話筒裏同時傳來男人的聲音,一聽就是錢曉通的,好像錢曉通捏了一把孟子歌,孟子歌淫蕩地笑罵一句,又故意跟於佑安解釋:“不是罵你啊,有人揩我油,想知道是誰嗎?”

於佑安憤憤地壓了電話,心裏同時吼了聲“婊子”!

此時聽章山說起錢曉通跟孟子歌,於佑安就感覺,錢曉通這次來,是做足了某種準備。

章山說,錢曉通回來後隻跟她通過一次電話,幾天都見不著麵,據說是住在姑姑那裏。

“他現在討好姑姑,姑姑啥也聽他的,他們倒是挺有緣。”章山說。

於佑安沒有吭氣,錢曉通住哪他不感興趣,他要搞清的,是錢曉通這次來到底想做什麼,李西嶽憑什麼要怕他?

“我姑姑慫恿我姐,要起訴李部長,我姐沒主意,我也不知該怎麼勸她,心裏好急。”

“起訴李部長?”於佑安驀地緊起神,跟著又問,“起訴他什麼,這事可不能亂來的章山。”

章山蚊子般地嗯了一聲,頭垂得更低了。於佑安在包房裏來回踱了幾步,道:“你是南州的幹部,目前文化係統又在改革,這個時候跟部長過不去,你想過後果沒?”

“這個我懂,但部長他……”

“他怎麼了?”

“北京回來後,他像失蹤般,一次也沒去看我姐。我姐天天盼他、等他,可他……”章山說著,眼裏就有了濕,抹了把淚又道,“他怎麼能這樣呢,我想他至少應該去關心關心她吧,畢竟我姐是為了他。他把我姐毀了,把一個好端端的家毀了,現在我姐一個人,我媽又那樣,生活都不能自理,若不是姑姑照顧,我都不敢想下去。”

章山又哭了,這次是放開嗓子哭,哭聲打在於佑安心上,生出堅硬的痛。於佑安想安撫,又不知怎麼安撫。有太多的事別人是沒有發言權的,李西嶽絕情也罷,狠辣也罷,一定有他的道理,興許他有他的難言之隱。有些東西不是永恒的,再美妙的感情如果危機到一個人的生存,這情也隻能破滅!

可惜女人們意識不到這點。她們錯誤地以為,一旦跟男人有了那種關係,男人就要對她們負責一輩子。這個世界上,誰能為別人擔負一輩子啊?

於佑安又想到自己,感覺自己也高尚不到哪裏。

章山哭了一會,停下,抬起頭來,捋了把頭發,努力擠出一絲笑:“讓局長見笑了,我真沒出息。”

於佑安真誠道:“別那樣想,有些事雖然我無能為力,但是非我還是辯得清,振作起來吧,先把你自己的事處理好。”

一句話說得章山心又暗了,這次去北京,她終於明白自己跟錢曉通緣分盡了,現在錢曉通跟誰在一起,她真是無所謂,甚至恨都恨不起來。但一個現實問題是,她必須把自己的事處理好。離婚她能接受,遲早的事,她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個錯誤,她怕的是改製,人不能同時失去太多,家沒了,工作再沒,那她這輩子可就失敗透頂了。

想到這,她鼓起勇氣說:“有件事一直想求求局長,可我就是張不開口。”

“說吧,不要為難自己。”於佑安像是已經進入到某個角色裏。

章山咬了咬牙,道:“我想請局長幫幫我,文化口改製,我怕自己被栽掉,或者轉成自收自支。我們家都亂得這樣了,如果再保不住這份工資,真是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於佑安心裏湧上一些東西,默默地盯住章山望半天,道:“我答應你,不管怎麼改,都不會影響到你。”

“局長……”

包房裏一下溫馨了不少,空氣也跟著黏稠起來,這是位於江邊的一間茶坊,茶坊有個漂亮的名字,叫浪漫巴黎,裝修雖不奢華但極盡溫馨,或許一開始選地方時,於佑安心裏就藏著某種期待。外麵濤聲陣陣,裏麵音樂曼飄,也不知是誰主動,等他們意識到什麼時,兩人已抱在了一起……

第二天剛上班,錢曉通就來了,大大咧咧走進於佑安辦公室,老朋友似地說:“大局長真忙啊,一看就是日理萬機。”於佑安知道他要來,沒想會這麼快,抬頭望了一眼,見孟子歌沒跟著,心裏略一輕鬆,裝作不在乎地說,“是錢大老板啊,啥風把你給吹來了,快請坐。”

錢曉通一屁股坐沙發上,蹺起二郞腿,嗓門很高地道:“還能啥風,改革的春風唄。”

“什麼意思?”於佑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同時抓起電話打給杜育武,說來了客人,讓他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