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南心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
夢裏,到處都是沈墨璃的味道,他一如之前那般,對她溫柔地笑著,黝黑的眸子裏星星點點,就像是夜空裏最美麗的星子。
她感覺自己正躺在一個柔軟而安全的地方,有人在給她擦臉,然後一直溫柔地盯著她看。
隻是,藥性已經全然發揮,她想睜開眼睛看一眼,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皮。
她想叫喊,想問問正在照顧自己的人是不是沈墨璃,可她也完全發不出聲音。
這是一個美夢,卻也是一個噩夢。
沈墨璃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想去確認,卻是毫無辦法。
這場夢,不知道做了多久。
淩南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然大亮。
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
身下,是溫暖柔和的大床,看房間裏的格局,應該是在酒店裏。
淩南心想起那股熟悉的感覺,猛然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光著腳丫直接跑進浴室,沒有人,再跑進更衣室,也沒有人。
沒有人……
沈墨璃不在。
難道昨晚她迷迷糊糊感受到的那一切,真的隻是一個殘忍的夢?
沈墨璃,你到底回來沒有?
為什麼要躲著我?
淩南心無助地蹲在地板上,眼淚再一次地決堤,心痛得無法言說。
沈墨璃……
淩南心在房間裏等了很久,直到酒店的工作人員來催她退房了,她想等的那個人,最終還是沒有出現。
她失魂落魄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到門口卻發現角落裏躺著一枚琥珀色的袖扣。
她撿起那枚袖扣,像是發瘋一般跑到酒店前台,一把抓住工作人員,“我問你,是誰把我帶到這裏來的?”
工作人員嚇了一跳,“啊……啊?小姐你說什麼?”
“誰把我帶到這裏來的,誰給我開的房!”淩南心大聲而緊張地重複著問了一遍。
是沈墨璃吧?是他吧?
否則自己怎麼可能會到這裏來,她記得那時候她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走過來,張老板既然給她下了藥,也不可能就這樣簡單放過她。
一定有人幫忙,一定是沈墨璃把她送過來的,一定是!
“帶我過來的是不是一個男的?大約一米八五左右,是不是?!”
工作人員茫然地搖著頭,“不,不是啊,是個女士帶你來的……”
“女士?”淩南心一怔,難道真的不是沈墨璃?
“對,是名女士,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看不清長相,開房間用的是您自己的身份證。”
淩南心頓時失落地垂下了腦袋。
竟然,真的不是沈墨璃……
可是,昨晚上那種熟悉的感覺,難道真的隻是自己的一個夢境嗎?
那一枚袖扣,又作何解釋?
“小姐,您,您沒事吧……”
“沒事。”淩南心失落地搖了搖頭,頹敗地走出酒店。
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秘書打過來的。
“淩總,您昨晚上去哪兒了,我給您打了一晚上的電話,都是關機,您沒事吧?”
淩南心疲憊地回道:“沒事,喝醉了,就近找了個酒店歇下了。”
“哦,沒事就好,對了,張老板住院了,您知道嗎?”
“我剛剛醒來,並不知情,你給我說說,張老板怎麼住院了?”
“據說是在帝豪酒店的房間裏被人打了,打得可慘了,而且受傷的部位非常的呃……傷在了男人的要害,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淩南心想起昨晚上張老板對自己下藥的事情,頓時心裏一頓痛快,“合同已經簽下了,不用管他,以張家的實力,他還不敢違約。”
“是。”
“我一個小時以後回公司……”淩南心又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心裏那股奇怪的感覺,卻越來越濃烈。
這可真是巧了,張老板剛剛對自己下藥,一轉眼就被人揍了,帝豪酒店,就是她昨晚上宴請張老板的地方,就算是她要休息,也應該就在帝豪休息,怎麼會來了這麼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