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隨意地聊著天,話題不算多,卻也沒有冷場過。牛排火候拿捏得好,一口下去,鮮嫩多汁。吃過飯後,林向嶼開車送程可欣回家,正巧路過一中,程可欣搖下車窗,問林向嶼:“下次有機會,一起回去看看?”“好。”林向嶼點頭,“回國之後,每天都經過,但是還從來沒回去好好看過。”“我也是,”程可欣不好意思地說,“一個人回去追憶青春怪沒意思的。”“你才多大年紀,”林向嶼笑,“追憶什麼青春。”林向嶼將程可欣送到她家樓下,她關上車門,走了兩步,又忽然想到什麼,轉過身來敲車窗。林向嶼將車窗搖下,程可欣說:“你知道嗎?我的高中時代,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天你能夠送我回家。 ”“謝謝你,今天終於實現了我的願望。我很開心。”林向嶼失笑:“你也說了,那是高中時代,都多少年了。”“可是我還是很開心。”程可欣說。林向嶼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淡淡地笑:“快上去吧,早點休息。”開車回去的路上,林向嶼給胡桃打電話:“睡了嗎?”“沒呢,”胡桃打著哈欠,“在看電影。”“什麼電影?”林向嶼好奇地問。“法國電影,《一天》,”胡桃說,“你肯定沒聽過。”“確實沒有,”林向嶼十分誠懇地說,“好看嗎?”“就是部愛情片,”胡桃說,“有句台詞還不錯。”“是什麼?”她頓了頓,聽起來有些不耐煩,卻還是幹癟癟地念了出來:“我遇見那麼多人,可為什麼偏偏是你,看起來最應該是過客的你,卻在我心裏占據那麼重要的位置。”林向嶼手搭在方向盤上,失笑道:“有點感情好不好,多浪漫的一句台詞,怎麼被你念得跟政治答卷一樣。”“愛聽不聽,”她又打了一個哈欠,“打電話找我什麼事呢?”林向嶼這才想起來正事:“你知道我今天見到誰了嗎?”“誰?”“程可欣,你高中同桌。”“啊?”胡桃一愣,才反應過來,“真的嗎?可欣?你怎麼見到她的?”林向嶼這才把許母給他介紹女朋友的事告訴胡桃,末了,有些感歎:“這座城市真小。”發現對麵的人沒有回答,林向嶼不禁出聲:“胡桃?你還在聽嗎?”
這時他才聽到電話有動靜,胡桃還是懶懶的樣子:“在啊,我這不是在看電影嗎,剛剛演到高潮。”林向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哎,你剛剛送她回家是嗎?那你有她電話沒,發給我吧,改天約她出去逛街。”“行。”“那我掛了,困了,拜拜。”掛了電話,胡桃一動不動地坐在凳子上。因為要看電影,她關掉了房間內所有的燈,隻剩下電腦屏幕泛著淡淡的光。她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電影全劇終,片尾曲響起,開始滾動演員表。胡桃伸手一抹,發現自己臉上掛滿了淚水。“我說錯了,”她心想,“這不是愛情,是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