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嶼和程可欣在一起後,胡桃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林向嶼。是她刻意躲著林向嶼,畢竟他已經是別人的男朋友,再和她交往密切實在不合適,胡桃不願意引起誤會。
胡桃加了程可欣的微信,能從她的朋友圈得知兩個人去了一趟夏威夷。在無邊的蔚藍色大海邊上,程可欣趴在林向嶼背後,頭發上別了一朵雞蛋花,衝鏡頭露出幸福的笑容。
兩人給胡桃帶了紀念品回來,手工香皂,精油,還有成套的餐具。林向嶼在電話裏約了胡桃幾次,她都借口說學校有事,讓他把東西寄給自己。
“多大座城市,送點東西還得用快遞?大小姐架子越來越大了。 ”
林向嶼抱怨道。
沒想到最後,是白冬遠開車把東西帶給胡桃。見胡桃過意不去,白冬遠安慰她:“不是,我來這邊辦事,是順路的。”胡桃把他送來的東西放回宿舍,非要請白冬遠吃飯。白冬遠說:“你不是跟林向嶼說忙得暈頭轉向見一麵都難嗎,我看挺閑的。”胡桃大方承認:“我們不見麵,不是遲早的事嗎?”“不會覺得可惜嗎,這麼多年的情誼。”“沒辦法的。”
胡桃歎了一口氣,正值金秋十月,路邊的銀杏樹葉黃了,腳踩在上麵,聽得到細細的碎裂聲。
她重複了一遍:“沒有辦法,我們都長大了。總有一天會成家立業,有了小孩,每天煩惱的事就不再是考試成績或者又長了青春痘,而是買房、買車、孩子該不該上輔導班……再深的情誼,也抵不過時間。”
白冬遠陪著她肩並肩走在學校裏,因為是曆史頗深的百年名校,這些年隻是翻修了年份太久的樓房,沒有大規模的拆改,還是原來的模樣。
他說:“我有時候做夢,夢到我們還在上學那會兒,穿著校服,每天艱難地從被窩裏爬出來,早餐總是雞蛋牛奶,學習委員七點半準時收家庭作業。”
胡桃笑:“我也是。”
白冬遠在學校的噴水池邊停下來,他忽然說:“我那時候,有個很喜歡的女孩。”“哦?是嗎?”“嗯,後來就不喜歡了……其實也不是不喜歡了,就是……我也會愛上別人,和別人談戀愛,真心真意的,但是想到她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很開心,很溫柔。”“真好,”胡桃伸了個懶腰,“是我執念太深。”“不,你這樣挺好的,”白冬遠說,“世界上,總要有一種人,活得純粹而熱烈。”送走了白冬遠,胡桃想了想,打車去了林向嶼公司樓下。那裏有家燒烤鋪子,林向嶼公司剛起步的那段時間,幾乎每頓晚飯都是和胡桃在這裏吃的。後來公司上了正軌,他們一周還是會來吃一次,是正兒八經的VVIP。胡桃走過去,菜單也不用看,張嘴就說:“老板,一斤花甲,一斤香辣蝦,一份鐵板炒飯,多加點辣子。”也是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男聲從另外一側傳來,與胡桃不約而同:“老板,一斤花甲,一斤香辣蝦,一份鐵板炒飯,多加點辣子。 ”胡桃抬起頭,看到了站在她對麵,也是一臉錯愕的林向嶼。狹路相逢。隔著嗆人的燒烤煙霧,看著不遠處身材高大的男人,胡桃忽然有點想哭。
倒是林向嶼,抬腳走到她麵前,習慣性地伸出手,拍了拍胡桃的頭。
他笑意吟吟:“這麼巧?”“是啊。”然後他表情誇張地說:“大小姐!好久沒看到你了!現在見你一麵,真是比登天還難。”胡桃胡亂找了一個借口:“在準備雅思考試,忙。”林向嶼頓了頓,長長的睫毛垂下,他輕聲說:“這樣啊。”過了一會兒,燒烤做好了,老板端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放好,胡桃拿出一包紙巾擦碗筷。林向嶼去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聽飲料,走到胡桃對麵,輕輕拋給她。胡桃輕車熟路,頭也不抬,伸手就穩穩當當接住。
老板還真是下了狠心放辣椒,胡桃沒吃兩口,就眼淚汪汪,一聽雪碧沒兩口就喝空了。“你慢點成不?”林向嶼一臉的看不下去。“好久沒吃辣,吃不動了。”“我再給你買瓶水去。”林向嶼扯下一次性塑料手套,又去買了幾罐汽水。回來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林向嶼跺了跺腳,胡桃吃掉一隻蝦,抬起頭問他:“怎麼今天想著吃這個?”林向嶼用紙巾擦了擦嘴,回答道:“就突然想起了。”胡桃點點頭,兩個人同時沉默。不一會兒,晚飯就被消滅得幹幹淨淨。
林向嶼頓了頓,還是開口道:“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胡桃原本想借口有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點點頭:“怎麼?”
“既然正好碰到,陪我去挑個東西吧。”
胡桃忽然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裏惴惴不安,還是開口問:“什麼東西?”
“……求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