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那年,他說,胡桃,很高興認識你。

十八歲那年,他說,胡桃,你不是孤單一個人。

十九歲那年,他說,胡桃,我有女朋友了。

二十四歲那年,他說,胡桃,我陪你一起死。

二十七歲那年,他說,胡桃,我要結婚了。

過往畫麵,一幕一幕,是真的快樂過,也是真的痛徹心扉、傷心絕望過。

她想起了一切。

她是胡桃,他是林向嶼。

一陣長風起,半透明的白色窗簾被高高吹起。

胡桃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蹲在鏡子前,捂著臉,號啕大哭起來。

兜兜轉轉,原來她隻是做了一場黃粱美夢。可是為什麼,她的夢裏夢外,統統都是他。

胡桃呆呆地蹲在地上,手機鈴聲響起來,是胡琳打來的電話。

胡桃頭痛欲裂,把手機設了靜音,沒有接。

胡琳不死心,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來。沒過多久,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胡桃沒有辦法,歎了口氣,去開門。

“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剛剛睡著了,”胡桃揉揉通紅的眼睛,“有些累。”

胡琳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胡桃這才發現,胡琳手裏拿了一塊大木板,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撿來的,胡桃又好氣又好笑:“沒事了。”

胡桃想了想,跟胡琳說:“我東西有點多,今天晚上先跟你回去,明天再回來,等我整理完了,再搬回家裏,可以嗎?”

她難得語氣這麼和善地同胡琳說話,胡琳受寵若驚,點頭如搗蒜。

“對了,”胡桃漫不經心地問,“我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自己以前的日記,林向嶼他,是不是有個未婚妻?”在她失憶的這段時間裏,誰也沒有向胡桃提起過程可欣。胡琳嚇了一跳,然後聳聳肩:“分手了。”

“為什麼?因為我嗎?”

“是啊,”胡琳說,“你出事的時候,他天天守在醫院裏,兩個人就崩了。”

“他為什麼天天守在醫院?”

胡琳理所當然地說:“這不是廢話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為什麼出事,他要再不來醫院看看,真的就是狼心狗肺了,也枉費你……”

胡琳終於意識到自己言多必失,乖乖閉了嘴。

“枉費我什麼?”

胡琳搖搖頭不說話。

“枉費我愛他那麼多年,對吧?”胡桃嘴角帶著諷刺的笑,“沒關係,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