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時的伊犁也不是很大,但是等我打探清楚,再來到索多爾紮布王妃的住處時,已是將近天明。守衛的士兵根本不允許我這樣的小人物去見王妃。我隻得將耳環交給士兵,並請他一定讓烏蘭圖婭見我一麵。看著士兵走進去通報,我開始等待這場豪賭的結果。過了一會,士兵出來說,烏蘭圖婭願意見我。我想,肖申克說的getbusyliving,orgetbusydying.(忙活,或者等死)確實有道理。我就是屬於寧願忙活,也不能坐著等死的那種人。
進到烏蘭圖婭的屋中,看見她正坐在椅子上。我雖然沒有和她直接接觸過,可是從其他奴隸同事的口中也聽說到,烏蘭圖婭實在是個好心的人。
我一看見她,不知道如何行禮。烏蘭圖婭卻善意的笑了,說:“不用行禮了。你在哪裏得到我的耳環的?”
“從一個人手上。”
“誰?”烏蘭圖婭很是驚奇。
“尼瑪!”
“怎麼會是她?你等等,我向王妃稟報一下。”說完,就鑽到門外去了。
我離目標又近了一步。
很快,烏蘭圖婭就回來了,說王妃要見我。
我便隨她進入王妃的房間。王妃看上去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也許是因為血統比較混雜的緣故,王妃長的很美,就是皮膚稍微粗糙了一點。索多爾紮布王妃細細的看了我一會,說:“你是漢人?”
“是。”
“怎麼來這兒的?”
“被大策淩敦多卜將軍的軍隊帶來的。”
王妃想了一會,又說:“有名字嗎?”
“小的來這裏以後,起了個蒙古名字,蘇日娜。”
“好吧,蘇日娜,我問你,這耳環哪來的?”
我便把尼瑪交代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索多爾紮布王妃聽了以後,沒言語。我心裏有點發毛了,我這可是拿命在賭呀。拜托你給點啟示,好不好?
可是索多爾紮布王妃還是不說話,她是不相信我,還是在想辦法?
終於,王妃發話了:“你且回去吧。把耳環留下,別跟其他人說這事了。”
我想問萬一明天有人來問我,該怎麼辦。可是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又把疑問吞了回去。暗想,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看她這樣有把握,看來我的賭注是下對了。又感慨,其實自己有多大本事也不是太重要,關鍵是要找準革命方向,站對革命的隊伍,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我被康熙趕出來,會不會是因為跟他跟的不夠緊呢?要反省呀……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梅朵拉姆王妃的人來取馬,說是王妃要坐車出遊。我把他們領到馬廄,讓他們自己挑了兩匹馬。挑好以後,我便按照慣例,準備檢查馬匹。可是梅朵拉姆王妃的人卻說,王妃急等著用,他們自會檢查的。我不放心,但就在這時,索多爾紮布王妃的人也來了。趁著我接待索多爾紮布王妃的人的時候,梅朵拉姆王妃的人牽著馬就溜了。
索多爾紮布王妃的人也說王妃是要坐車出遊。於是他們也選了兩匹馬帶走。
就這樣,一直等到傍晚,也沒有什麼事發生。可是晚飯後,卻來了一隊士兵。說是由於我疏忽遺漏,致使梅朵拉姆王妃的車發生翻傾。雖然王妃沒有受傷,但是我仍將接受五皮鞭的懲罰。
我趴在一條長凳子上,無情的皮鞭抽在我的背上。興許是我以前也挨過鞭子抽,所以這次的五鞭子我居然承受了下來。奴隸們在長期的受壓迫過程中,也總結了不少有用的經驗。在他們的幫助下,我背上的傷慢慢複原了,我用手一摸,還好沒有什麼疤痕,背部仍是光滑如初。
可是,兩個王妃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我卻是一點也不知道。我想,我這次一定是賭輸了。我重又陷入憂患和恐懼之中。就在這時,索多爾紮布王妃卻差人來養馬場,把我提走了。
跪在王妃的房間,我暗自慶幸。王妃說話了:“讓你受苦了。”
雖然我也知道自己挨鞭子一定是由兩個王妃之間的爭鬥而引起的,但是在我當奴隸的日子裏,除了同一階級的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以外,是得不到任何溫言軟語的。此時索多爾紮布王妃,這樣一個地位崇高的貴族居然安慰我,我的心裏仍然湧起了感激。
可見,一個地位高的人要收買或者收編一個地位低的人,並不一定要拿金錢之類的物質來誘惑。有時候給予對方精神上的慰藉,也許會收到更好的效果。這是我在奴隸界得到的切身體會呀。
王妃繼續說:“不過我這時才提你過來,也是為你好。不然,梅朵拉姆王妃定會知道此事與你有關。”
我趕緊磕頭,表忠心、獻殷勤:“蘇日娜為了王妃,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的。”
王妃點頭說好,叫我以後就跟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