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太陽隱沒在山間,染紅了半邊天際。暮色彌漫在幸福小苑樓下的花壇旁,杜泠藍坐在亭子裏,樂樂窩在她的腳邊啃著不鏽鋼碗裏的狗糧,吃得津津有味。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六點15分。晚些時候,她也該送樂樂回彩虹橋了。
“泠藍——”一道急促的女音,接著響起尖銳的高跟鞋聲。
杜泠藍抬起頭,來人是好友沈麗晴,一件紫色的碎花裙子,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怎麼突然來了?”她疑惑地問,“也不事先打個電話?”
“我今晚住小豬那,反正離你家蠻近,就過來看看你,也順便跟你說件事。”朱銘軒的新時代公寓與幸福小苑之差了兩條街,以前泠藍還曾開玩笑說,以後她嫁給小豬,她們的距離也會越來越近。
“是重要的事情嗎?”好友親自上門提的事情,絕不是一般的小事。
沈麗晴蹙起眉頭,盡量用平淡的口吻,“小豬昨天收到消息,毆打你弟弟的那幫小混混已經被關押了。”
她一怔,開心地笑了,“這是好事呀!”
沈麗晴把來龍去脈一一替她講清楚:“他們被關押的確是好事,但問題是他們幾個是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後,才被丟在派出所附近。警察發現他們時,他們身上還捆著繩子。”
“怎麼會這樣?”她十分詫異,“那知道打人的是誰嗎?”
“你先別激動。”沈麗晴安撫著好友,繼續說,“小豬去看過筆錄,那些小混混都是被人從背後襲擊的,他們連發生什麼事情都還不知道就暈了。不過我推測那些人應該純粹隻想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身上雖有很多傷,但都是皮外傷,連根骨頭都沒斷過。”
聽完好友的話,杜泠藍的臉色非但沒有舒緩,反而越發凝重。這件事情擺明了是有人想要替翎傑報仇泄恨。她所認識的朋友,會有這種暴力傾向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楊盛超。會是他回來了嗎?
“泠藍,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她有些吞吐,醞釀著如何表達內心的不安。
“你是不是擔心是楊盛超做的?”這麼多年的朋友不是白做的,她太了解杜泠藍,每次她出現如此驚慌失措的神色,必定與一個男人有關,那就是她的前男友楊盛超。
她臉色慘白,咬著下唇,默然地點頭。
“我覺得不會。畢竟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我也沒收到他回國的消息。”她冷靜地分析,“再說,以楊盛超張揚的性格,不像是會在幕後做好人的人。”
她疑惑地問:“那會是誰?”
“你怎麼不認為是你未來老公呢?”她反問。
“不會,我肯定。”與他交往這麼久下來,她覺得他是個很幹淨的人。脾氣很好,不輕易動怒。不抽煙,不酗酒,有潔癖,孝順父母,像他那種有著良好家世的乖寶寶,會與社會上的小混混有交集嗎?
至少她不信。
“算了,別想了。反正現在是有人替翎傑出氣,不是壞事。”
“可是,我心裏就是亂亂的。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她憂心忡忡地說。
“如果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那也是必然的,我們也不能做什麼。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去給你家弟弟送換洗衣物了。”沈麗晴一派豁達,她素來不喜歡杞人憂天,認為即使天塌下來,也有高人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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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現代跑車在寬闊的馬路上徐速行駛。車內放著抒情的流行音樂。梁靜茹清爽柔和的聲音在車內抑揚起伏。
杜泠藍專心地開著車,突然喀的一聲,令她心頭一驚。難道是撞到什麼東西了?趕緊掛檔停車,開門下來。仔細檢查車的四周,並沒有什麼可疑的障礙物。
心裏不由納悶,剛才明明有聽到什麼聲響的。
低頭,不由輕呼了一聲。爆胎?!後輪早已經幹癟下去。她有些挫敗。換輪胎可是件體力活。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這個能力。以前碰到這種事情,都有老爸幫她解決,但問題是老爸又出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