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剛從南京出差回來,本該安穩地睡一覺,養精蓄銳,可卻沒由來的心緒不寧。
“I Miss you/I Miss you /I Miss you everyday/隻想看看你的臉/想念你/想念你……” 手機乍響,揉了揉太陽穴,煩躁地按下通話鍵。
“孜翊,你快來婦幼醫院,小藍她難產。”傳來沈麗晴急促的聲音。
“怎麼會?預產期不是還有一個星期嗎?”他詫異地反問。臨走前的產檢報告不是說他們母子狀態都很良好嗎?所以他才放心地去出這次的差。
如果,如果今天他沒有提前回來,那麼他一定會抱憾終身。
他將錯過了他最愛的女子為他生孩子這個光輝的時刻。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你先過來再說……”那頭話還沒說完,這頭已經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他匆匆忙忙地抓起沙發上的鑰匙,奔向車庫。二十分鍾!踩足了油門,闖了N個紅綠燈,他把45分鍾的車程濃縮成20分鍾。
……
他氣喘籲籲地奔跑在醫院的走廊上,心裏像壓著一團莫名的火,隨時都會燃燒起來。
“傅孜翊,你終於來了,泠藍已經進去一個鍾頭了。” 沈麗晴眼尖地看見他,喊道。
“情況……情況如何?”大口地喘著氣,泄露著他的緊張。
朱銘軒搖了搖頭,“情況不容樂觀,泠藍她不肯接受剖腹產。”
“我去找醫生……”匆匆丟下這一句,他往值班室奔去。
不肯接受剖腹產?
他心裏一疼,回憶起她曾說過,小時候從樓梯上摔下來過,盆骨受過傷,所以自然分娩的幾率很低。所以現在她才會難產吧!
……
“醫生,你老實告訴我,自然分娩的幾率是多少?”他緊緊地抓住醫生的衣袍,層層的汗漬重疊。
吳建明醫生麵露難色,“我們也不能保證,隻能說微乎其微。你們還是簽字做剖腹生產。再這樣拖下去,恐怕大人與小孩都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心口緊窒的疼。
“吳醫生,產婦堅決不肯麻醉,也不肯剖腹。我們該怎麼辦?”一名護士慌張地從手術室出來,詢問吳醫生。
傅孜翊立刻怔住,泠藍竟然……她是那麼一個怕疼的人,在廚房收拾碗碎片時,稍微割了一下,都會疼得直跳腳的人,現在竟然不肯麻醉。泠藍,你對寶寶的愛,竟如此之深?
思緒了幾秒鍾,他向下了重大的決心,表情凝重,“醫生,我可以進去陪產嗎?”如果這是泠藍的選擇,他選擇尊重。就算是微乎其微的渺茫希望,他也願意與她一起放手拚搏。
林醫生麵露遲疑之色。中國人的封建傳統作祟,丈夫是不能進產房。
“拜托了。”他乞求道,“裏麵的是我的妻子,她懷的是我的孩子,我有義務與她並肩作戰。”
也許是他臉上肅然的表情打動了醫生,他頷首,“換上無菌衣,隨我進去。”
“孜翊……”葉琴玉無奈地朝他離去的背影喊道。她靠著丈夫的肩頭,心揪緊著。傅孜翊回過頭,給了她一個信賴的眼神。他知曉嶽母迷信,但是現在不是深究這些事情的時候。
沒有什麼比泠藍和寶寶的生命更為重要。
……
疼得迷迷糊糊的杜泠藍,眼眶噙淚,虛弱地呻吟。嘴裏卻不忘喃喃著,“醫生,我……我不要麻醉……”
“杜小姐,以你現在的情況,先麻醉再剖腹生產是最好的選擇,你就答應了吧……”一旁的小護士苦口婆心地勸道。
“讓我來。”進入產房的傅孜翊快步走到手術台旁,支開小護士,緊張地握住杜泠藍的手,輕柔地喚道,“泠藍……”
長卷的睫毛忽閃,她撐開沉重的眼皮,望見俊逸的臉龐,聲音虛弱無力,“孜……孜翊,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他堅定地點頭,“所以泠藍,你要堅強。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還要一起給他幸福。”
“好。”她心頭一熱,“我……我會加油”
“我會在這裏陪著你,我們一會看著我們的孩子平安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