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內足足待了一個鍾頭,做了很多遍的心理建設,終於拔出手機,按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響了好幾聲後,傳來一道冰冷的人工合成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不死心。再撥,依舊是同樣的狀況。
“孜翊,求你接電話呀!”她拜托著。在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去挽回他,竟然卻找不到他了。
思緒片刻,又撥號回淺水灣,沒一會,電話被陳麗霞接起。
“媽,孜翊有在你那嗎?”情急之下,這聲媽喊得十分自然。
“泠藍你講話這麼急,是出什麼事情了嗎?”陳麗霞雖開心於她突然的改口,但是也感受她異常緊張的語調。
她請求道:“我找孜翊有急事,您先告訴我他的下落。”
“他一大早就出門了。我也不曉得他去哪裏了。”
“哦。那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掛了電話,她繼續思量,孜翊沒在淺水灣,還會在哪裏?今日是周五,他不可能待在公司。難道在彩虹橋小區?
驅車到彩虹橋小區,匆匆忙忙地跑上七樓,快速地打開門,大聲地呼喚他的名字,回應她的卻是一室的清冷。原來……原來他真的不在這裏。
他會去哪裏了?難道在緋色酒吧?
旋轉方向盤,她又開車趕去緋色。現在是下午四點多,緋色還未開業,橘紅色的大門依舊緊閉。她自後門進入裏麵,眼尖地看見酒保阿司。
“阿司,今天有沒有看見傅老板?”
“老板娘,我都已經好多天沒有看見過傅老板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阿司納悶地說。
“如果看見傅老板的話,記得打電話給我。”臨走前,她囑咐道。
……
出了緋色,她又重新坐回車裏。
有氣無力地把頭靠在椅背上,喃喃著,“孜翊,你現在到底在哪裏?我真的好想見你!”
第一次,她發現自己完全不懂他,因為所有她能猜得的地方,他都未涉足。難道這一次,他們真的錯過了?腦海裏猛地冒出一個地方,他會不會回北岸琴深等她了呢?
一思及此,她又急急忙忙趕回他們曾經的愛巢,可仍然不見他的蹤影。茶幾上都染上了薄薄的一層灰。連她都很久沒回來這裏,更何況他呢?
“那他會去哪裏了?”
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了。
……
拖著疲倦的身子,夾雜著挫敗的心情,她回到了幸福小苑。一整天沒見嘉樂寶貝,她已經開始想念。也隻有抱著嘉樂寶貝時,她才會感覺,就像他在她身邊一樣。
一踏入屋子,入耳的竟是滿屋的歡聲笑語。
這個聲音,是她所熟悉的。
這個笑聲,正是從她找尋了大半天人的嘴裏發出。
她頓時呼吸困難,走近了,才趕張口呼喊:“孜翊……”
他此刻背對著他,在聽見她的聲音,背脊猛地僵硬。然後他輕輕地把嘉樂寶貝放回育嬰床,略微尷尬地解釋,“泠藍,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嘉樂了……”
她的大腦做不出任何的思考,身體卻自動自發地往他奔去,衝進他的懷抱。還是那麼依戀被他擁抱的感覺,還是想念他身上淡淡的味道。纖長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害怕他會隨時消失不見。
“泠藍,你怎麼了?”他一頭霧水。
原本以為被她撞見他瞞著她偷偷來這裏見嘉樂,她會很生氣,怪他不守承諾。
隻是如此異常的反應,也更令他心慌。
他完全不了解,她為何會在他後背輕啜,為何會如此小鳥依人?
“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她吸了吸鼻子,眼淚抑製不住地往下流。
在知道自己以前所堅持的那一堆理由,不過是道烏龍案。她就真的不想再放他走了。就算他會不原諒她,會很生她的氣。
因為她好希望與他一起照顧嘉樂,想要再次依偎在他的身畔,享受他給的溫暖。她想要他溫柔的吻,感受心靈的契合。
他小心地扳開她的手,她卻不肯鬆手,反而越抓越緊。
無奈之下,他輕拍了下她的手,“我沒有要離開你。你先鬆手!等我轉過身來,我們有話當麵慢慢說。”
在得到他的承諾,她舒了一口氣,安心地鬆開手。
他轉過身來麵對她,望見一張委屈的小臉。他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蛋,關心地問:“小傻瓜,哭什麼!出什麼事了嗎?”
她閉上眼睛,柔柔地說:“我中午碰見謝誌勳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孜翊,真的很對不起!”
他一怔。然後恍然大悟,原來是誌勳做的說客。難怪倔強的泠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除了道歉,你還有什麼話跟我說嗎?”他淡淡地說,神色平靜,令人猜不出情緒。
她把頭低得更低了,聲音也更加輕了,“還有就是,那天……那天產房裏的告白,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