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有他說的時候。”馬其鳴笑著說。

接下來,兩家人坐在一起,開始研究下一步的行動。

農曆九月十五這天,王雪早早賣完了豆芽。周翠花答應她,晚上帶她去見三叔。周翠花說:“三叔已答應幫忙,隻是眼下風聲緊,得過一陣子。不過三叔想讓她去一次,這事兒不同小事,最好能當麵跟三叔談。”王雪心裏想,一定是這個老色鬼想打她的主意了。那天有個老男人鬼鬼祟祟跟著她,王雪猛一回頭,老男人慌慌張張鑽進了一條巷子,但那一瘸一拐的樣告訴王雪,他就是三叔。吃過晚飯,王雪催周翠花快點,說看完三叔,她還要去一趟老鄉那兒,說好了讓他聯係豆芽的,問問到底有沒信兒。周翠花邊打扮邊說:“催啥,又不是會相好的,看把你猴急的。”

三叔住在城郊三環路料場,這料場是童百山所有工地的總料場,大得很。路上,周翠花給王雪說:“見了三叔,你可得主動先說話兒,甭讓人家覺得你沒見過世麵,怯生。”王雪笑著說:“我又不像你,見了誰都熟。”周翠花打了她一把,這女人,越來越像個妖了。

到了料場,三叔已候在大門口,看見她和周翠花,瘸著腿迎過來,掏出一百元錢,跟周翠花說:“等一會兒要來人,你去大一鑽飯館切點豬頭肉,再打兩瓶酒。”周翠花推辭著不去,三叔又掏出一張,捏了下她的手,就像哄老婆一樣,說:“去,順便也給你買瓶化妝品。”

王雪知道,三叔是想打發開周翠花,她露出怯生的樣子,拉著周翠花的手說:“要不,我陪你一道去?”周翠花說:“不用,你還是跟三叔進去吧,我一會兒就來。”

三叔的屋子很大,兩間套一起,從外麵看,跟料場的工棚沒啥兩樣,裏麵卻讓人大開眼界,布置得就跟新房一樣。屋頂掛著拉花,牆上貼著喜慶的張貼畫,有張外國明星,近乎全裸著掛在他的床頭。當然,讓王雪吃驚的,還是屋子裏的擺設和豪華程度,尤其那張床,王雪粗看一眼,心想這床至少也過萬了吧。

三叔指著沙發說:“坐吧。”見王雪站著不動,又問,“你跟翠花認識多久了?”

“半年。”王雪怯怯地答。

三叔“哦”了一聲,又說了聲“坐”,王雪才將屁股跨在沙發邊上。三叔端出一籃蘋果、半盒糖,要王雪吃。王雪推辭著,目光怯怯地望在三叔臉上,叫了一聲三叔。三叔遞給王雪一個蘋果,問:“你男人,犯的啥事兒?”

王雪歎了一聲,眼裏的淚就下來了。三叔像是很同情她,湊到她跟前,聲音黏黏地說:“甭哭,有我哩,我……我會幫你想辦法。”

“真的?”

“你還信不過我?”三叔說著,屁股挪到王雪身邊,目光黏兒黏兒地往她臉上貼。王雪往邊上挪了挪,就聽三叔說:“不過這種事兒,也不是說說就成,你知道的……”三叔不往下說了。

王雪趕忙說:“三叔,我城裏沒熟人,男人的事就全靠你了,你可要幫我。”

“那……你咋個謝我?”三叔說完這句,目光就不是目光了,像一把刀,要把王雪剝開。

“我……”王雪顯得很難為情,臉紅了幾下,羞澀地垂下頭。

三叔一看,知道有戲,大著膽將王雪的手從沙發上拉起,捏在了自己的大手裏。

王雪想掙開,三叔說:“這料場沒外人,你……你陪三叔……”說著,喘出一股粗氣,就要往王雪身上壓。王雪猛地躲開,三叔壓空了,險些一頭栽到沙發底下。

就在三叔想起身抱住王雪的一刻,門呯地被撞開,李鈺帶著三個警察,舉槍撲了進來。三叔剛想喊,脖子已被李鈺牢牢卡住了。“銬住他!”

王雪噌地從懷裏掏出手銬,將這個老色鬼雙手反銬起來。三叔驚愕地張大嘴巴問:“你……你到底是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