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敏的心情壞透了。屋漏偏逢連陰雨,工作上的煩心事還沒了掉,家裏的煩心事又一古惱兒朝她湧來。瞿書楊這頭豬,居然敢拿導師的女兒壓她。哼,清爽怎麼樣,有氣質又怎麼樣,有本事,有本事你把她娶到家裏來!

蘇曉敏恨著,惱著,煩著,也罵著。罵來罵去,才發覺氣全讓她一個人受了,瞿書楊這頭豬卻逍遙法外,跟他的女弟子甜甜蜜蜜呢。

不能便宜了他!蘇曉敏一次次發誓,要收拾瞿書楊,但幾天過去了,就是想不出一個收拾瞿書楊的法子。

蔡小妮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這幾天,市長蘇曉敏明顯憔悴了許多,臉色蠟黃,眼圈黑腫,說不定,晚上還偷偷抹眼淚呢。可憐啊,堂堂市長,竟然讓一個未出道的學生妹折騰得如此不堪,可見,對女人而言,沒有什麼比婚姻比家庭更重要的。蔡小妮雖然著急,卻又幫不上蘇曉敏,畢竟,她還沒結婚,戀愛都沒好好談呢,處理家庭矛盾,她的經驗太有限了。再說了,這件事連自稱對付男人很有一套的謝芬芳都沒有辦法,她又能奈何?她隻能眼巴巴望著蘇曉敏憔悴下去,頂多,就是在心裏偷偷罵上幾句瞿書楊。

男人咋都這德行啊,霸著碗裏的,貪著鍋裏的,他們也不怕噎著!

罵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蘇曉敏必須靜下心來,盡快想出一個保護自己的全美之策。

這天,她把電話打給了新荷,新荷比她還急。

“嫂嫂,你快回來吧,那個破市長,咱不當了,看住男人要緊。”

蘇曉敏喉嚨一哽一哽,好像有嗚咽聲發出。

新荷又說:“嫂嫂,你現在該覺醒啊,他要是真跟那個小妖精成了,咱可咋辦?”

“該咋辦就咋辦。”蘇曉敏硬著頭皮道。

“嫂嫂,你就甭說大話了吧,我知道你舍不得他,瞿家這兩頭豬,平日看著窩眼,也賭氣,真要是有個啥事,這心裏,還真不是滋味。再說了,你一個市長家,讓小妖精把男人搶走,那成多大的笑話?”

“誰愛搶誰搶,不管我的事。”

“嫂嫂!”新荷恨了一聲,緩了語氣又道:“嫂嫂,有句話我說了你別不愛聽,你市長也好,大官也好,那都是假的,你我都是女人,女人這輩子,最要緊的,還是一個家,你連家都看不住,還怎麼管人?再說了,大哥那邊,還沒把事情做絕,我打聽過了,頭發是那個小妖精的,她賴不掉,甭說是理了短發,刮了光頭她也賴不掉。但那雙襪子,你錯怪了大哥。襪子是婆婆撿的。婆婆說她有天去你家,剛到樓洞口,樓上忽然晃晃悠悠吹下來一雙襪子,起先她還罵黴氣,後來看那襪子新新的,沒穿幾天,心想定是樓哪家女人洗了掛在陽台上,讓風給吹了下來。婆婆舍不得扔,又找不到主,就拿到了你家。她本來要跟你說的,你不在身邊,她就把這事給忘了。”

“真的?”蘇曉敏心裏忽然湧出一股異樣。

“還能是假的不成,難道我也跟你說假話?”

蘇曉敏就不語了,這是個重要的情報,證明,瞿書楊還沒她想的那麼糟糕,至少,沒讓那小妖精上她的床。那麼……

但她旋即又搖搖頭:“新荷,我不能回去的,怎麼說錯也不在我這裏,是他先有不軌之舉。”

“嫂嫂你千萬甭這麼想,這麼想,這個家就散定了,大哥不是那種人,他不會背著你幹什麼事。”

“那個小妖精都親口承認了,你還袒護他。”

“我沒袒護,她承認歸她承認,隻要大哥不動心,那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嗎。”

“他不動心,他不動心才怪!”蘇曉敏眼前猛然浮出楊妮那張清新脫俗的臉來。事實上,她也是見過楊妮的,是新荷告訴她以後,她徑直去了學院,假借找瞿書楊,看到過楊妮,還跟她說了幾句話。跟謝芬芳一樣,她也覺得楊妮跟她不是一種人,太超凡脫俗太空靈了,簡直就有點絕塵味。好像這妖精不是娘胎裏出來的,是哪個神仙不小心拉在了人間。蘇曉敏自然沒跟楊妮吵,楊妮也不知道她是瞿書楊老婆。跟這樣的女人,是不能吵架的,蘇曉敏認為她是一件玻璃品,弄得不好會碎。蘇曉敏不忍心讓一件賞心悅目的東西因為她而碎掉。

奇怪,自己怎麼能誇她呢?

但她從心底裏,是欣賞楊妮的,這點她否認不了。

一個自己見了一麵都讚歎不已的世間少有的女子,瞿書楊能不動心?

蘇曉敏忽然就變得沒有底氣了,她的嘴不由的軟下來:“新荷,那個楊妮,那個楊妮不是你我想像的那種人啊,對付她,我還真沒有辦法。”

“不是對付她,嫂嫂,現在是你想辦法攏住大哥的心,不能讓他的心跑遠了。回來吧嫂嫂,市長缺了你,誰都能當,沫沫可就你一個媽啊。”

真是哪壺不能提偏提哪壺,新荷一說沫沫,蘇曉敏的心就恓惶了。他跟瞿書楊吵也好,鬧也好,都是瞞著沫沫的,在女兒沫沫心裏,他們倆是完美的。如果沫沫知道他們現在鬧這份上,那該多失望多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