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和後方首腦為毛澤東產生嚴重分歧(2 / 2)

第二個回合是在9月23日,敵增援六個師,後方要前方“攻城打援”。前方,周、毛、朱、王兩次致電後方:“在目前敵情與方麵軍現有力量條件下,攻城打增援部隊是無把握的;若因求戰心切,魯莽從事,結果反會費時無功,徒勞兵力,欲速反慢,而造成更大不利局麵。”可是,後方於9月25日複電,仍堅持要前方“積極地出擊敵軍”!9月26日,周、毛、朱、王又致電後方,表示不能“打強大增援敵隊,此請中央局特別注意”!

紅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無線電台,本來是為指揮作戰提供快捷通訊,此時卻被前、後方首腦間無休止的爭論所困惑。前、後方的戰略意圖如此南轅北轍,在紅軍作戰史上也是空前罕見的。

說穿了,無非是後方首腦以為毛澤東複職,等於“右傾機會主義”上台,叫你打南城你不打,叫你攻城打援你又不打,不是“右傾”是什麼?前方呢,首腦們麵對敵軍,深知敵情,不能不量力而行。

論指揮打仗,毛澤東確有一套過人的才略。指揮三次反“圍剿”時,軍權集中在他一手中,打得瀟灑,打得自如。眼下,他要左請示,右彙報,把他電弄得很不自在。

終於,第三個回合,導致前、後方的爭執白熱化了。

那是9月26日,前方忍無可忍,決定置瞎指揮的後方首腦們於不顧,以紅一方麵軍總司令朱德、總政委毛澤東的名義,發布了《在敵人尚未大舉進攻前部隊向北工作一時期的訓令》(以下簡稱《訓令》)。這個《訓令》是得到“軍事最高會議”及其主席周恩來同意發出的。

《訓令》指出,蔣介石正在準備發動對中央蘇區的第四次“圍剿”。但是,目前“敵人堅守據點”。在這樣的形勢下,紅一方麵軍應該抓緊時間,在向北地區做群眾工作,“爭取和赤化北麵敵人這些據點附近的地區和群眾”,以求“造成更有利於與北麵敵人決戰和消滅敵人主力的條件”。

當無線電波把《訓令》從前方傳到瑞金,後方首腦大為震怒。當時,項英和鄧發出差到閩西去了,主持工作的任弼時接連給前方發電報,表示堅決反對。

9月29日,後方電周、毛、朱、王,作了明確的否定表態:“9月26日訓令收到,我們認為這完全是離開了原則,極危險的部署,中央局決定暫時停止行動。”

9月30日,後方單獨給周恩來去電:“我們現重新向你提出,前次分散赤化南豐河兩岸,做一時期擴大蘇區工作等意見,是對形勢估計不足”,要求周恩來對“分散赤化觀點,應給以無情的打擊”!

10月1日,後方再度致電周、毛、朱、王:“我們堅決不同意9月26日訓令的軍事布置。”

其實,《訓令》是毛澤東思索多日作出的,是他為第四次反“圍剿”規定的策略和部署。本來,周恩來和他打算經過中共蘇區中央局會議討論後予以發布的。為此,9月25日,周、毛、朱、王致電後方:“提議即刻在前方開一中央局全體會議,並且要全體都到,這不僅可以解決目前行動問題,並要討論接受中央指示紅軍行動總方針……”

可是,翌日後方來電,便否定了這一提議。後方稱,項英、鄧發已去閩西參加福建省蘇維埃執行委員會擴大會議,“你們亦須隨軍行動”,“中央局全體會議不可能開”。

既然不能開中央局全體會議,而又軍情緊迫,前方也就在這天發布了朱、毛署名的《訓令》。

後方得知《訓令》發布,對毛澤東極度不滿,認為已到了非撤毛澤東之職不可的時候了。於是,致電前方,同意召開中央局全體會議,時間定在10月上旬,地點則選在周、毛、朱、王9月25日電中提及的“寧北的小塘”。

就這樣,一次以批判毛澤東“右傾機會主義”為主題的中共蘇區中央局會議終於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