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1 / 2)

我不顧手疼趕緊拉住順治。燙手事小,可是他這樣一來,事情就折騰大了,而且性質也一下子就變了!

“皇上!”太後提高了嗓門:“你說什麼!”

這一聲威喝讓所有人都冷靜下來。

不管這事兒和淑妃有沒有關係,總之在太後這裏是決不會和她有關係的。博爾濟吉特氏的臉不能丟,當著這麼多人鬧窩裏反,太後失不起這個麵子。

從她那一代,或許從她之前的時候已經開始,蒙古女人在滿人的後宮裏占據統治地位。孝莊太後和自己的姐姐宸妃海蘭珠,還有她們的姑姑——那位已經去世的孝端皇太後,同是皇太極的妻妾,三個人合也罷不合也罷,但是她們在後宮中的地位和聰明絕對是穩固不可動搖的。海蘭珠的兒子早夭,皇後無子,所以擁有兒子的孝莊成了現在的太後,順治成為皇帝。

這些事實我早就明白,一瞬間裏也全都想的很清楚。

“皇上,我沒什麼事兒,沒燙著。”

順治的胸口劇烈起伏,周圍的妃嬪嚇的大氣不敢出,個個噤若寒蟬,束手立在一旁。淑妃的宮女也不敢去扶她主子。淑妃扶著桌子站著,一雙眼射出冷厲象冰刀一樣的光芒,恨不得在我和順治的身上穿出無數透明窟窿來。

我覺得兩邊太陽穴突突亂跳,穿著花盆底的鞋子也難以保持平衡,順治伸手扶著我靠在他在身上。

喜福從側門快步走了進來,臉色煞白,鬢邊頭發都散亂了,捧著小匣子:“娘娘,藥膏取來了,太醫隨後就到。”

順治發話,聲音很壓抑,聽得出他的怒火並沒有消下去,隻是暫時按捺住了:“扶你主子去更衣敷藥。”

他的目光轉向地下跪的,那個臉色蒼白沒一絲血色的闖禍的宮女。

我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不管她有意無意,她……

太後不能發落別人,隻能拿她來開刀。

“叉出去!過了節再處置她。”

我無能為力,這個時候也沒有機會給她求情。好在現在過節不會殺人……

過了這兩天再慢慢想辦法……

她是真的失手?還是有另外的原因?

“哎呀,娘娘……這,這都燙成這樣了!”喜福嘴唇顫抖,跪在那裏,拿著藥膏的手直哆嗦。

我看看脫掉衣裳,露出來的腿殷紅一片。剛燙的時候隻覺得皮一緊,然後慢慢刺痛。現在卻覺得整塊皮上象是有火焰在舔動著,灼燙的感覺好象在每根血管裏流淌亂竄,我緊緊攥住拳頭,啞著嗓子說:“你快些塗吧。”

簾子一動,喜福慌張的跪了下來:“皇上!”

我連忙拉一邊的簾子:“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吧!”

他大步走進來:“有什麼好避諱的!讓朕看看,燙的厲害麼?”

喜福支著手站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揮揮手,她把藥膏放下,悄悄的退了下去。

好吧,反正別的也做過,也看過……

他注視著我燙傷的地方,下眼瞼有根青筋在那裏,一跳一跳的。似乎可以真切的感覺到我的疼痛一樣。

“藥呢?太醫說什麼沒有?”

我苦笑,感覺到自己背上出了一層冷汗。

怎麼能讓太醫看我的身體啊?他也隻是看了手,然後把了脈而已。

“開了方子,外麵在煎藥呢。剛剛正要塗藥膏。”

他把藥膏拿起來,想蘸的時候又放下:“我去洗手。”

我忍著疼說:“算了吧,你也累了一天,讓人服侍你更衣梳洗吧……讓喜月進來給我塗就好了。”

他不聽,自己走到外麵去喊人舀水,洗了手又進來。

“噝——”

藥沾到燙傷的地方,針紮似的疼裏麵又混上了說不出來的賁張的感覺,我緊緊抓著身後的枕頭巾。他抬起頭,關切的問:“疼嗎?”

我搖搖頭:“當然疼了——塗快點吧。”真犯愁,晚上怎麼睡啊,現在一沾就疼,蓋上被子蹭到了怎麼辦?

恐怕得全包起來……但是包起來也是疼啊。

“慈寧宮,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