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會說話:“娘娘定會心想事成。”
我笑:“那還要李太醫多多費心。”
“娘娘有閑暇可以多多曬曬太陽,趁現在還走得動,多走動一下。”
我點頭:“知道了。”
我的常識比一般人豐富,因為我來自一個比這裏豐富多彩的地方。
他坐到旁邊,喜月研墨鋪好了紙,他提筆寫養身的補方。我看看自己的手指,指甲不知不又長了,記得才修過不久……也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所以比平時長的快。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我的指甲不留,不染,也不喜歡拿套子罩起,既不多好看,也不方便,要是留著長指甲,想摸玄燁還怕會抓傷他呢。
“李太醫有幾個孩子了?”
他的筆象是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向下寫:“有一個女孩兒。”
我點下頭:“女孩兒好,將來也會照顧幼弟小妹。”
等他出去,我看他寫的那張藥單子的時候,喜月小聲說:“娘娘……”
“唔?”
“李太醫的妻女啊……”
我抬起頭來,喜月看看我,挺為難的說:“……聽說都不在了。”
我愣了一下,手裏的信紙飄啊飄的落地。
喜月趕緊彎腰去拾,一邊又安慰我:“娘娘別往心裏去,我也就是聽別人說的,興許是以訛傳訛……”
我想大概不是。
“是怎麼去的?”
喜月想了下:“這個倒沒聽仔細,好象是夜間起了火吧。”
看來閑話家常也不是安全話題,沒準就會一腳踩到別人的痛處。
秋天人容易渴睡,並不比春天那哪裏去。我看著喜月指揮兩個小太監在外麵擦欄杆抬花盆。永壽宮現在很象以前的側宮了,沒人來,也沒人出去。除了每天早晚去太後那裏轉轉,我都在這裏並不出去。
有點暈暈沉沉的,然後忽然睜開眼。
喜月說:“娘娘,淑妃娘娘來了。”
咦?
我扶著椅子,想坐起來,但是一下子渾身都使不上勁兒。
她來幹嘛?現在她老實得多了,教訓也不是白挨的。
總不會又老毛病複發,來奚落我吧?
但是就是這樣,現代人再討厭工作也要賺錢,這個地方你再討厭這個人也得應酬。
我很費力的爬起來,把扣子扣好去見人。淑妃的臉色很不好,進來的時候連個假笑都沒有。她坐下來,喜月捧茶進來,然後站在我旁邊象個護法金鋼。
淑妃抽出帕子,撣撣前襟,又摸摸鬢邊的珠花,就是不開尊口。
好不容易等到她開腔了,又開始說天氣。
MY GOD,這位小姐轉性轉的真徹底。以前象個炮仗,現在……現在象個濕了水的炮仗!
她東拉西扯半天,終於扯回了正題:“今天景福宮也去慈寧宮請安了。”
我今早沒有去,因為太後說,這幾天落霜了,早起讓我不用去。
“是嗎?她氣色好嗎?”
淑妃說:“又瘦了點,不過臉色好的很。”一臉鐵青的樣子,象是恨不得把嘴裏念著的那個女人咬成兩段。
看看,這就是後宮,誰當寵就變成所有人的敵人。想必以前她們說起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狠法吧?想起來都覺得背上發涼,很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