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說,皇帝因為心愛的美人之死,痛徹心肺,水米不進倒地逆施,暴卒。
一是說,皇帝被反清義士殺掉了,隻是統治階層謊稱是病亡,以免失了體麵,造成人心動蕩雲雲。
一是說,皇帝死於花柳病。
一是說,皇帝死於天花。
還有一種說法可以說是揭露了真相——說皇帝是出家了,不愛江山愛美人,不穿龍袍披僧衣……
不知道這些流言,光頭本人知道不知道。
從我醒來之後,光頭就沒有再剃過頭發了,現在頭皮上冒出了約半寸長的頭發了,要是再換身兒現在衣服,不刮腦門兒,簡直就是一現代板寸發型了,我有時候會玩心大起伸手去胡擼一把,最開始的時候刺刺的有些紮手,現在又長了些,感覺有些軟,拂在手心裏,那種感覺毛茸茸的……我還是覺得象在摸寵物。
總覺得我們象是老夫老妻一樣——其實倒回頭來看,光頭的年紀才二十四歲,在現代,也差不多就是個大學畢業,剛步入社會的開始曆練的年紀。多數還會睡懶覺,向父母討零花錢。交交女朋友,泡泡吧打打球,青春正美好,風華正當年。可是我們卻覺得自己曆盡滄桑,他已經從皇帝的崗位上退休,我也曆經了皇後,廢後,普通妃嬪,孩子的母親等這一係列的角色的轉彎,現在我們都是平頭百姓了,互相看著對方的時候,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少年夫妻老來伴的感慨……如果到明天我們之間出現這種對話,比如:他說,澄兒他娘啊,咱晚上吃啥啊,我說,孩兒他爹啊,你上街去割二斤肉來,要肥膘多點的,孩子這幾天都沒見葷腥兒了,跟饞嘴貓兒似的怪可憐見的等等之類的,這種對話我也絕對不覺得奇怪。
喜月扶著我,我已經可以在院子裏緩緩踱步了。腳步很虛浮,腰軟,背挺不直,就象個老太太。光頭則……呃,現在不能叫他光頭了,改叫他板寸吧。板寸他在一邊給我加油:“好,比昨天已經多走了十來步了!再努把力!”
澄兒抱著紅通通的蘋果,居然也有樣兒學樣兒的在前麵喊:“額娘,你走過來,這個蘋果就給你吃哦!”
八成以前誰用這招兒哄過她走路吧?居然現在用來哄我。
我雖然對蘋果不感興趣,但是三個人六雙眼的看著我,我也不能給他們泄氣。
一步,再一步。
我們這個院子從東到西大概有個十米,從南到北大概還不到十米,種著兩畦灌木,還有一棵棗樹。再走到澄兒身前,我就已經在院子裏轉了兩圈兒了。
忽然身後院門吱呀一響,我停下腳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