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睡死了,
錦瑟卻無心睡眠,翻身套了件衣。她想出去清醒清醒。
他剛剛抱著自己的時候誘哄自己叫他相公,但是沒有,死死地咬著嘴唇她就是不願說。但是越是不說,他就越帶著一絲決然和剛毅,勢必要得手的樣子。
花園很涼,倒是有月光能看見銀白的路。
錦瑟一步一步的走,因為一個人也不敢走太遠,院子裏麵有蟲鳴聲,叫的很清脆,比白天還熱鬧些。
半月亭和錦瑟房間隔湖相望,坐在那裏,能看見大開的紅木花窗,錦瑟房間一向很有特色,在新婚之前在原有的基礎上經過了修葺的,風吹過,窗子被刮的有砰砰的響聲,但願,端亦景沒醒。
錦瑟收回視線,整了整被風吹過的秀發,月色無華,銀白似雪。
風再一次拂過,湖中漣漪依依,熠熠而光。
“少奶奶,您怎麼在這了?”是值班的守衛,看著錦瑟一臉疑惑不解和一絲擔憂。
錦瑟輕輕展顏,合著這夜一樣的安之若素,“我來吹吹風而已,沒什麼事情。你先去忙吧!”
“那好,少奶奶,你小心一點。這花園花草茂盛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蛇半夜出來歇涼,你小心一點。”
錦瑟點頭謝過他,告訴他自己馬上就回。那人看見錦瑟的保證也就走了。
錦瑟站了起來,準備回房,也有些困了。
隻是一起身,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縱然有些距離,但還是能夠看得清楚。
於大哥?
錦瑟杵在那裏,一時間忘了怎麼反應,這一次見他和上一次又有些不同,瘦了些,本來溫和的臉卻是鋒利尖銳了不少,但是,眼神倒是沒變,還是那個於闐。
“你怎麼來了?”錦瑟覺得自己說話都有一些結巴,不是緊張,而是無所適從。但是下一刻還是很好的保持好了表情。
為什麼來了?隻是想來看看她有沒有事而已,聽到下首的告密——如果是告密的話,他一刻也坐不住,馬不停蹄的趕來,知道這樣來不合禮數,也不和像上一次他說的,要將錦瑟交給端亦景。
之後,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愚蠢,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件物品,說給了某人就能給的。但是,清醒的他也不敢來打擾,有些東西,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嚇到你了?”於闐的眼神還是含著溫情,隻是多了一分悲傷。
“恩。”錦瑟如實回答,看著他問:“於大哥這麼晚了來端府有事情嗎?”
話有些遙遠,不再像以前的錦瑟。他心知肚明,她在刻意回避。
“我想討一樣我的東西,不知道你能不能給。”
錦瑟低頭,“什麼東西還是必須要我給的?”
於闐沒有急著回答,隻是走向前幾步,“錦兒,我說出來,你不要生氣。但是,你答應過,給我做四套衣裳的。現在我隻要一套,能不能給。”
他要的不多了,看見了他們已經行了周公之禮,一切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但是人都是偏心的,至少也要留些東西給自己。
哪怕是一廂情願求來的。
錦瑟聽著卻是真正的心涼,為何她就不能遇到一個良人,端亦景一樣,於大哥還是一樣,從來沒有人肯為她一開始就毫無保留的付出。她自認為對得起任何人,不管是端亦景還是於闐。端亦景說愛楚妍,好,隨他去。做到心無旁騖,不受幹擾,甚至為了那份他的愛情付出了生命。最後要放手的時候,卻和自己請懇辭切的訴說愛意。說愛她,隻是不知道這時候的一種愛其實是一種折磨,舊痕未退,哪能真的就能想孫悟空手上的金箍棒,想變就變,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