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心疼,肉疼?(1 / 3)

夜深人靜,端亦景就真的這樣睡著了,生氣了?可是應該生氣的不是應該是自己才對嗎?錦瑟偏頭看著他,沒錯,他就是小氣,不過是沒按他的心意說一句話,就生氣了。自己都忍了那麼多,卻還是在忍著。

夜有些涼,轉了個身,錦瑟也睡了過去。

一覺天明,錦瑟睡的很安穩,一睜開眼滿室清涼,偎在床上看著端亦景睡的地方,好像沒餘溫了,看來早就起了。

春華打水來伺候梳洗,一身薄紗很清爽,好似春日裏的一綹風。所以,春華為何會被稱為春華啊!春華秋實。

“少奶奶,睡醒了?”

“恩。”錦瑟已經自己穿好了衣裳,去梳洗。

“今天氣溫降了不少,看來會涼快很多。”春華開窗的時候說,前幾日三伏天,很熱,但是錦瑟在監牢裏,那裏陰冷冰涼,感受不到,聽見春華說,應了聲:“畢竟快七月了,也該冷了。”七月了,端亦景也快回來一年了。

“恩,是的。不過,還會有熱,還有秋老虎沒過啊!”春華說著,給錦瑟收拾完床,又坐下給錦瑟梳頭。

“少奶奶,好像胖了些呢?”

“是嗎?”對著銅鏡,錦瑟也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是白淨了不少,這回可不比去年,真的是因為懷孕胖了吧!

“對啊!少奶奶也比以前吃的多了些,胃口好像好了不少。”

錦瑟笑笑,卻不想告訴她是為何,隻是說:“可能是天氣要涼了,吃的也多了,去年秋冬我就虛胖了不少。”那時候還是曉小在伺候。

春華點頭,她那時候還在伺候老夫人,但是也是知道的,少奶奶那段時間的胖能看的出來。梳好發髻,問錦瑟:“少奶奶要帶什麼樣的簪子?”

錦瑟看著滿目的金銀簪,隨手拿了一根給她。“少爺去商行了嗎?”

“是的。”

“最近商行真的很忙嗎?”

“恩,少爺他最近在整頓商行。”

“整頓商行?”好好地整頓商行幹什麼?

“恩,少爺說以後打理起來就容易多了。”

錦瑟也就暫且相信了,再說,從春華口中真的能問出什麼嗎?

傍晚的時候,六順子來稟告:“少奶奶,少爺說今晚有事,要少奶奶不要等了先睡下。”

錦瑟點頭,並沒有在意。

想必,他半夜的時候還是會回來,這一次就不拒絕他了,他若要求歡,就給吧。

但是,端亦景並沒有回來。

接下來二天都沒有回來,這讓錦瑟有些不對勁,可能是他真的生氣,那時候那麼哄她,連心肝這樣讓人聽了能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詞都叫出來了,就要她說一句想他或者是要他。但是錦瑟卻是很不買賬的一個字都不說。

***

錦瑟的害喜的症狀開始出現了,常常能吃多少吐多少,錦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回來了覺得安心了就開始吐了。

春華看著錦瑟這樣吐,心生疑慮要請大夫,但是,錦瑟卻是拒絕說,可能是反應吃壞了肚子,內心深處,她還想讓他成為第二個知道的人。

春華看著錦瑟執意堅持也沒法子,隻好說好。

錦瑟看見春華多次想問,商行真的那麼忙嗎?為何這麼多天還不知道回來?多少次也想自己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忙。還是出了什麼事?但自從錦瑟出獄之後,端亦景就設了門禁,說是為了避免還有什麼三長兩短,錦瑟一直覺得其中必定有怪,但是還是沒去追究。若要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錦瑟也因此沒辦法出端府的門,找借口去商行打聽。

錦瑟有些後悔了,尤其是夜晚一個人睡的時候,她會看著端亦景的方枕看上一陣子,她記得以前,端亦景會抱她,從後麵圈住,因為錦瑟總是留給他背影。但是他樂此不疲,也不說。但現在,錦瑟依舊會背過身子去,然後想象著也許他就在後麵,有溫度的。但是發現靠了很久還是沁涼的。

有眼淚流下,她想可能是懷孕的緣故,她容易流淚些。

看著白花花的月光灑在他白花花的床位上,錦瑟想,怎麼會有這樣的混蛋,是他說的,他哄著她說的,“錦兒,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先一個,然後兩個,再三個。”現在呢,她懷上他的孩子了,他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她不是沒說沒想他嗎?他就那麼愛斤斤計較了?他還欠了她四年了,而且,他回來之後又欠了她那麼多,如果按照這樣的說法,她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要理他了,都不理了。

錦瑟越想越覺得委屈,看著淒涼的月光,冰涼的床嗚咽了起來。

你要是敢回來,我一定好好的不理你,要你也看看這滋味,你這人就是不知道別人的感受,也不會猜我的心思。

這是夜晚的秦錦瑟,有些想他,不,很想,也替肚子中的孩子想,她想他的手能附上她的肚子說,“錦兒,這是。。。孩子?”用不確定的,歡喜的,驚慌的語氣來尋求她的確定:“這是,我們的孩子?”

對,她不會和他直接說,她懷孕了,那樣好像帶著些刻意討好的成分,暫時還不能對著他做。但是要是一起衣食住行,他早晚會知道,那時候,他一定會這樣說,一定還像以前一樣小心翼翼的待她,由著她。

但是,白天的秦錦瑟卻不是,她會想,但是臉色中絲毫不會流露,甚至是刻意去忽視他的消息,縱使他沒消息可忽視。

害喜的情況更加嚴重些,錦瑟真正的愛上了睡覺,不同於去年的。

但是睡的並不安穩,進食也多了,特別喜愛喝湯,常常吩咐廚房燉很多湯,一天一種,她覺得自己很奇怪,心裏想今天要是他還不回來,就不給他生了,但是行動卻是恰恰相反,她吃的更多,她想,孩子是他的,吃好些,不知道會不會像他。

端亦景還是沒回,錦瑟的身子豐腴了不少。

相反,於闐倒是經常來看她,錦瑟不明白為何於闐還能自由出入端府,於大哥和端亦景不是一直都心存芥蒂,互相有些不屑的意味的嗎?

錦瑟一次好奇最終沒忍下,問了於闐,於闐訕笑,回答的很幹脆,“世事無常,誰能保證一輩子一個樣。”

錦瑟覺得這回答太模糊,總覺得不是在回答她問的問題,但是最後還是沒說,也隻是笑笑,說,“你說的對,世事無常。”

這一日揚州城大雨,雷聲陣陣,大雨漂泊,傾盆而下,恣意汪洋。

好比上天爛了個窟窿,一骨碌的水全都要噴了下來,作勢要將揚州城這一年的水都下的幹幹淨淨。

錦瑟站在窗前失神,到底多久了,十幾天了吧,都快小半個月了。

“少奶奶,這裏風大雨大的,還是坐到裏麵去吧!”錦瑟沒反應,春華不得不在提醒了幾聲“少奶奶,你坐到裏麵去吧!”

“啊?哦,好。”錦瑟總算是回過神來。

坐下來,衣裳有不少地方是被雨給打濕了。

“這雨很大。”錦瑟說。

“是啊!”春華給錦瑟添茶,“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大,也不知會不會成水災?這正是稻穀成熟的時候,要是有這災害,恐怕不少人的日子不好過了。”

錦瑟看著外頭的雨,絲毫沒停下來的趨勢,但是還是說:“不會的。”

春華也點點頭,將茶遞給錦瑟,“少奶奶,暖暖身子吧。你身上衣裳濕了,要不要我給你尋一件出來換?”

“不了,反正就要睡了。”錦瑟喝了一口茶,的確是聽暖和的,狀似無意:“商行的生意這麼好嗎?”雖然是秋收也不能十幾天不回的,連讓給人報信的都沒有。

“少奶奶,你也打理過商行已經知道啊!”春華看著錦瑟不動聲色。

“哦!”錦瑟被這樣看著既然有些害羞,好比做了虧心事害怕讓人發現了一樣,急忙解釋:“我想也是。嗬嗬,那樣春華,你下去吧!我要睡了。”

春華站直了身子福了福腰,退了下去,到了門口卻是發現錦瑟還是坐在原位根本就沒有要叫住春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

春華歎了口氣,關了門下去了。

但是,第二天春華還是沒能惹著了,伺候完錦瑟吃完早飯後說:“少奶奶,有些話春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春華雖說不敵曉小和自己那般親近,但是平日裏也沒見她這本吞吞吐吐,也就來了幾分好奇,說了句:“你說就是了。”

“少奶奶,你是不是擔心少爺?”

錦瑟並不明白春華為何突然之間問這個,也許是看見自己昨夜向她打聽了端亦景的事情,錦瑟本打算說是,但是話到嘴巴變成“沒有,他有手有腳的,不是小孩子,需要我擔心什麼?”還是嘴硬,她想他不先低頭,她也覺得不。

“少奶奶,其實,你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春華一副為了主子豁出去的樣子,讓錦瑟心中一凜,什麼事情她不知道。

“其實,這一次,不是於大哥救你回來的,而是少爺,是他和楚姑娘談了條件,才放了你出來的。”

“什麼條件?”

條件?他?不是於闐?怎麼會呢?明明是於闐想辦法讓自己出來的。他還和自己說過要自己去謝謝於闐的。一股不好的預感,忽然又升了起來,這些日子一直都存在的預感。

“這,我就不知了,但是少奶奶的您家裏人應該知道。”

“你是說我爹娘?”

“恩,上一次,我去商行跟少爺彙報您的情況,好像聽見親家公和少爺在談什麼,親家公情緒激動,少爺在安撫他,說一定會保全少奶奶的。但是,後麵少爺發現了我具體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了。”春華一五一十的說著,其實她本來是沒打算說的,大家都說是於大哥救了少奶奶想必少爺是有少爺的考慮的,因為,少爺那幾日一直往楚妍那裏去,所以,她還以為是少爺和楚妍有什麼,不能讓少奶奶知道。因為為了息事寧人,她隻好什麼也不說。但是這幾日一看,不對啊!少爺和少奶奶這樣鬧著有些奇怪,她才說了出來。

“春華,備轎。我要回秦府。”不知道為何來了這麼句,決定的這麼快。一定是出事了,她有感覺,忽然有些害怕,她必須要知道真相。爹爹一定知道,而且應該是事關秦府才對,因為她又想起了那一次他說,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而且對自己也設了門禁,不讓自己亂跑。那時候,他應該不是防楚妍才對,因為楚妍在端府。還有那一箭,明明是針對自己的。

這一串的事情忽然這樣前後連接起來,錦瑟才發覺自己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真相,甚至隻是真相的鳳毛麟角,還有更大的更多的時候等著她,她就像是置身一片混沌之間,急需要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楚妍一定也隻是這個事情的棋子。

她站起來就走,但是,春華卻是在後麵追著:“少奶奶,少爺說了這些天不能讓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