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壞到最後,隻有轉好(1 / 1)

我一生中最悲慘的一天發生在1933年,當時警長從前門進來,我從後門溜走。我失去了長島的家園,那是我女兒出生、我們一起生活了18年的家。我不能相信這種事會降臨到我頭上。12年前,我還誌得意滿,把我的小說《水塔西側》的電影版權賣給電影公司,價格堪稱好萊塢之冠。我們一家住在國外已有兩年了,夏日我們到瑞士避暑,冬天在法國逍遙——像個富翁一樣。

在巴黎,我用6個月時間完成了一本小說,由威爾·羅傑斯主演,那是他的第一部有聲電影。電影公司邀請我留在好萊塢為羅傑斯再創作幾部電影劇本,可是我拒絕了。回到紐約,我的麻煩也開始了。

我漸漸覺得自己有一種沉睡已久的潛能未能發揮,我把自己想象為成功的生意人。

有人告訴我約翰·雅各布·亞士特投資紐約空地賺了幾百萬美金。亞士特何許人?他不過是帶著外國口音的一介移民,他都能做到,我為什麼不能?我要發財!於是,我開始閱讀《遊艇》雜誌。

我隻有一片愚勇,我對房地產買賣的了解不會比愛斯基摩人多。我到哪裏去籌錢來開創這個事業呢?答案很簡單:用我的房子做抵押,買下一批土地,等到好價錢時售出,我就可以過奢侈的日子了——對這些在辦公室任勞任怨領薪水的人,我充滿了同情,顯然上天賜予我這種理財的天分。

突然間,經濟蕭條像颶風一樣席卷了我。

一個月我得為那片土地繳納220美元。而每個月過得可真夠快的,當然我還得支付抵押貸款,並維持全家溫飽。我開始憂慮,我想為雜誌寫些幽默小品,但我下筆沉重,一點兒都不好笑,我什麼也賣不出去。我的小說也賣得很差。錢用光了,除了打字機和假牙上的鑲金以外,再也沒有可以變錢的東西。牛奶公司不再送牛奶,煤氣公司也斷了氣,我們隻有改用露營用的小瓦斯罐,它噴出火焰時帶著嘶嘶的聲音,好像一隻憤怒的鵝。

我們沒有煤可以用,唯一取暖的工具是壁爐。晚上我會到有錢人蓋房子的工地去撿木板木條燒壁爐。而我曾經是那些人中的一分子。

我擔心得睡不著覺,我常常半夜起來踱步,把自己搞得很累再回去睡覺。

我不但損失了我買的土地,還賠上了所有的心血。

銀行扣押了我的房子,我和家人隻有流落街頭。

最後我們總算弄到了一點兒錢租了一個小公寓。1933年除夕我們搬了進去。我坐在行李箱上看著四周。我媽常說的一句話在耳邊響起:“別為打翻的牛奶哭泣。”

可是,這不止是牛奶,這是我一生的心血啊!

呆坐了一會兒,我告訴自己:“我已經倒黴到底了,情況不可能再壞,隻有逐漸轉好。”

我開始想還有什麼我尚未失去的東西。我還擁有健康與朋友。我可以東山再起,我不再為過去難過,我要每天提醒自己我媽媽常說的那句話。

我把憂慮的時間及精力投注在工作上,情況一點點地改善了。我現在要感謝我有機會經曆那樣的劣境,因為我從中得到了力量和自信。我現在知道什麼是跌到穀底,我也知道那並不能打垮人。我清楚我們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得多。現在,再有什麼小困難、小麻煩,我就會提醒自己曾坐在行李箱上對自己說過的話:“我已跌至穀底,情況不可能再壞,隻有轉好。”這點兒小事再也不會令我煩惱。

不要為過去的事煩惱,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實,當你不能再下墜時,就隻有上升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