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風(三)(1 / 2)

從機場回來,周諾言顯得有些沉默。

“怎麼了?舍不得你媽回墨爾本?”我側頭看著他,笑吟吟地問。

他挑了下唇角,對此不置一詞。

我翻開剛才在機場小店裏買的雜誌瀏覽起來,一張醒目的彩色圖片映入眼簾,我看完那則報道,不由心存僥幸,“地下情見報了,還好周守信已經上飛機。”

他匆匆掃了一眼,“最近見過她麼?我們結婚的事應該跟她說一聲。”

我裝作沒聽見,仔細看了看那男人的身家介紹,嚇了好大一跳,“本城也有這麼一號人物?他的家產怎麼花得完。”

周諾言對這個興趣不大,換了話題問我:“工作怎麼樣?還習慣麼?”

“嗯,還行。”我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在衣玥上班,把握住一個原則就不會錯,那就是“中庸”。

可是,別以為中庸很容易,它跟平庸也就一線之隔。

我每天早上八點半,準時坐到辦公桌前,趁戚偉業還沒來,趕緊把街頭買的早餐解決掉,然後開電腦查看電子郵件,九點正戚偉業雷打不動地開早會,實質內容通常不會超過三句,但他一定會滔滔不絕說上半個小時,有時還不止。十點左右,麵料供應商會陸陸續續地來拜訪,這塊由我負責。泡一杯綠茶,拿一個筆記本,在會客室坐到中午下班,然後跟同事去餐廳吃飯,下午就忙了,除了應付供應商,還要騰出時間整理麵料樣品,與戚偉業討論,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

雖然早出晚歸,但跟周諾言的步調倒是相當一致。以前覺得天天宅在家裏等老公回來的日子挺愜意,可自從聽了他媽媽說的往事後,我不免對那樣的生活心生畏懼。

到了夏末,設計部的人都變得繁忙,據說是慣例。我的工作量也比之前多了一倍,公司預定在十月中旬舉辦一場新裝發布會,屆時免不了要找模特來走幾場秀,規模雖比不得大公司,但這關係到能否吸引更多的加盟商,因此不容有半點疏忽。戚偉業認為我是新人,設計方麵的經驗不夠,於是把找模特這種工作分派了給我。

我也樂得其所,欣欣然接下任務後,給周諾言打了個電話,邀他共進午餐。

進入十月,用於走秀的樣衣陸續完工。

我挑選的模特,幾個設計師看過後基本滿意,我以為可以參與找模特之外的其他工作了,誰知戚偉業摔給我一疊不知猴年馬月出爐的照片,讓我一個人滿城去找,說是給模特搭配新裝要用到的飾品。後來我實在沒辦法,約文琳出來救急,她看了幾眼,皺眉說:“碧璽,你哪裏得罪他了?我不是跟你交待過麼,不要跟他搶風頭,要收斂鋒芒。”

我頓覺六月飛雪撲滿麵,開始大吐苦水,“我還不夠收斂啊,文琳你都不知道,我現在在我們辦公室就差沒挖個地洞藏起來了,從來隻有他喊我名字時才冒頭,平時我可是一心一意當個小透明的,連開會我都找最偏僻的角落坐,隻恨沒把自己整成布景了,你認識我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瞧見我這麼低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