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點點頭。這時聽到一輛馬車上傳來兩聲咳嗽,白昕擔憂道:“師兄身體本來就不好,又在城外歇了一宿,定是著涼了。”
荀奚青好奇的看向那輛馬車,隻見那輛馬車通體黑色,看不出用的什麼木頭,馬車前沿鑲著兩個荀奚青拳頭大的夜明珠,看不出是什麼皮毛的車簾緊緊的蓋住馬車,剛剛入秋卻圍得密不透風,由此看出馬車主人身體真的不好以及真有錢。
這時,車簾從裏麵挑開,露出裏麵的人。隻見馬車裏坐著兩人,俱是穿著黑色的衣服。一人穿著黑色武袍,身側放著一把劍,手臂挑著車簾,看著另一位男子,說是男子有些牽強,因為兩人都是八九歲的樣子,該是男孩。
另一位男孩坐在馬車正座,一個茶幾後,茶幾上放著一個香爐,香爐上煙霧嫋嫋,一盤棋,棋盤上黑白錯落,和一套茶杯茶壺,茶杯裏的清茶散著絲絲熱氣。看那男孩,隻見他穿著皂色錦衣,身上披著同色披風,低頭咳嗽看不清樣貌,見他一手執著黑子,一手拿著手帕捂著嘴巴,好一會兒,把黑子扔到棋罐裏,用手帕擦了擦嘴,端起茶抿了兩口,方才抬起頭來,一套動作隨意瀟灑,又優雅貴氣。
直至此時,荀奚青才看清他的樣貌。第一感覺是溫,見他雖隻有八九歲的樣子,但是通身貴氣卓爾不凡,頭上束著一頂墨玉冠,腰上佩戴一條墨玉帶,身上的墨色衣袍剪裁合宜,衣袖和領口處分別用金線勾勒著大多的淩雲,最後目光定在他的臉上,兩眉如峰濃而秀雅,墨眸如星溫爾和煦,鼻梁高挺自安恬逸,菱唇上揚優而容之。華而貴,貴而尊,尊而逸,逸而優,優而容,容而溫。
第二個感覺是雅,他不過是在那坐著,雅致卓然便散發的淋漓盡致。他的眉是秀雅的,眼是淡雅的,鼻是幽雅的,嘴是清雅的。透過香爐上的煙霧看他是優雅的,執棋的他是高雅的,喝茶的他是風雅的。當真是錦繡不過山河,尊雅不過一個他。
第三個感覺便是弱,他的皮膚白的過分,似乎透過晨曦便能從他一邊看到另一邊,臉透著病態的蒼白,便連那唇都沒有一絲血色。隻這一會兒便聽他咳了好幾聲,似乎微微清風吹來,他便能倒下似的。
荀奚青歎口氣,有美人兮,奈何病弱哉。
終於等他咳完,向荀奚青拱手,用溫潤如玉的聲音道:“初次見麵,在下益子謹,身體不便,姑娘見諒。”
荀奚青回了個拱手禮,道:“在下荀奚青。”江湖兒女便用江湖之禮。
“咳咳。”益子謹有咳了兩聲,苦笑道:“荀姑娘好,是子謹這殘破的身子不爭氣,若路上耽誤了姑娘的行程,還請見諒。”雖是這樣說,但是墨眸中不見有任何頹廢之色。
荀奚青搖搖頭,笑道:“無妨,本就是奚青中途加入的你們,怎區區兩句話便說了兩句見諒?”
這時荀易哈哈一笑,下馬向益子謹拱手,道:“原來是紫璃太子,在下失禮!”別看荀易大老粗,也能說的了文藝話。
原來是紫璃太子,怪不得侍衛皆是訓練有素之人。傳言紫璃太子益謙俊逸非凡,但是自出生起便身嬌體弱,藥不離口,想來這位便是了。荀奚青心道。
益子謹向荀易看去,隻見他身穿青色武袍,滿頭墨發用青色發帶束起來,背背一把玄鐵金把青頭斧,滿臉絡腮胡,溫雅一笑,道:“玄鐵金把青頭斧,笑臉滿麵虯髯胡,想必這便是虯髯公荀莊主了,是謙失敬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