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批判極左思潮”(1 / 1)

他們玩弄了非常巧妙的政治“嫁接”技術:隨著“王、關、林”的被揭露,人們對於“中央文革”的怒火噴發了。他們卻把“王、關、林”說成是“五一六”的“黑後台”,把“王、關、林”說成是搞極左思潮的代表人物,視線一下子便移到“王、關、林”身上去了!

就在王力、關鋒、林傑隔離審查的第二天--1967年9月1日,陳伯達、康生、江青、張春橋等出現在北京市革命委員會的擴大會議上。

王力、關鋒“顯眼”地“缺席”了。

江青在講話中,透露了新的“信息”,即“批判極‘左’思潮”。

江青說:“還有一部分壞人在背後亂搞,以極‘左’麵貌出現的就是‘五一六’。他們以極‘左’的麵貌出現,同誌們要提高警惕。”陳伯達對江青的話,作了注釋:“江青同誌講的一個重要問題是:以極右或極左的方麵動搖毛主席為首的黨中央,把矛頭對準軍隊,對準革命委員會,企圖使我們亂套。‘五一六’是一個反革命組織。”康生與江青、陳伯達保持“步調一致”,說:“要警惕,‘五一六’的出現不是偶然的,它要從右的和極‘左’的方麵動搖毛主席的司令部。到處打倒周總理,這是從內部搗毀毛主席的司令部。有人不自覺上了當,幫了這個有陰謀的、反動的反革命組織的忙。對於這一小撮頭頭,要堅決鎮壓。”“中央文革”的這些“首長”們的這番話,顯然提出了新的“戰略部署”。所謂“五一六”,是指1967年6月14日由北京外國語學院劉令凱、北京鋼鐵學院張建旗等為首成立的“首都紅衛兵五一六集團”。

江青、陳伯達、康生本是極左派,搞的是極左路線的一套,這時怎麼忽地“批判極左思潮”呢?

原來,他們玩弄了非常巧妙的政治“嫁接”技術:隨著“王、關、林”的被揭露,人們對於“中央文革”的怒火噴發了。他們卻把“王、關、林”說成是“五一六”的“黑後台”,把“王、關、林”說成是搞極左思潮的代表人物,視線一下子便移到“王、關、林”身上去了!丟了車,保了帥!

1967年9月5日晨,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廣播“特大喜訊”:毛澤東巡視大江南北之後,已經安然返回北京。

就在當天,江青在“安徽來京代表會議”上發表講話(這一講話被收入《江青同誌講話選編》,人民出版社1968年版),再一次發出“戰鬥號召”。

江青說:今年1、2月份,有那麼一股子風,從右的方麵,反對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目前這股風,是從極“左”的方麵來反對總理,反對中央。“五一六”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反革命組織,你們要提高警惕……早些時候,有這麼一個錯誤的口號,叫做“抓軍內一小撮”。他們到處抓“軍內一小撮”,甚至把我們正規軍的武器都搶了。同誌們想想,如果沒有人民解放軍,我們能夠坐在人民大會堂開會嗎?(群眾:不能!)如果把野戰軍給打亂了,萬一有什麼情況,那能允許嗎?(群眾:不能!)所以不要上這個當,那個口號是錯誤的。因為不管黨、政、軍都是黨領導的,隻能提黨內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不能再另外提,那些都是不科學……就在江青講話之後,9月8日,姚文元的又一“雄文”《評陶鑄的兩本書》發表了。

《人民日報》以三個整版刊出此文,各報也全文予以轉載。

這篇文章旨在批判陶鑄的兩本書,卻忽然插入了一段與那兩本書毫不相幹的話:“現在有一小撮反革命分子也采用陶鑄反革命兩麵派的辦法……他們用貌似極‘左’而實質極右的口號,刮起‘懷疑一切’的妖風,炮打無產階級司令部,挑撥離間,渾水摸魚,妄想動搖和分裂以毛主席為首的無產階級司令部,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罪惡目的,所謂‘五一六’的組織者與操縱者,就是這樣一個搞陰謀的反革命集團。”盡管姚文元的文章沒有點明“五一六”的組織者與操縱者是誰,而滿街飛舞的傳單和醒目的大字標語作了最好的注解:“打倒‘五一六’的黑後台王、關、林!”“王、關、林不投降,就叫他滅亡!”最為令人忍俊不禁的是這樣一條標語:“王八七打倒了,關帝廟香火斷了,林家鋪子倒閉了!”不言而喻,“王八七”指王力,“關帝廟”指關鋒,“林家鋪子”指林傑。

蒯大富手下的清華大學《井岡山》報,刊登整版文章:《陣陣黑風何處來--看“王、關、林”反黨集團在清華》。

請注意:這裏的“王、關、林”,已被稱為“反黨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