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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秋慈,是納蘭家的次女。
說起來隻是納蘭家旁支叔伯的一個女兒,說好聽些算是半個庶女,說難聽些,便是養女了。
對於納蘭鳶,簡直是個深入骨髓的名字。
疆霧的三皇子,可不就是傾慕於她納蘭秋慈?那馬夫,可不就是她納蘭秋慈帶入爵府的?提議去廟中燒香祈福的,可不就是她納蘭秋慈?
仔細想來,納蘭鳶隻覺諷刺。
顧纓,納蘭秋慈。
怎麼總有不知好歹的人啊……
“郡主?”納蘭秋慈輕喚,語調柔和。
納蘭鳶偏頭,嘴角勾了笑,眸眼間明媚,是納蘭秋慈不曾見過的刺眼。
微微的嫉妒附上,她卻也很好地遮蓋。
“姐姐陪我在院子裏走走吧,躺久了,人倒也覺得癱軟。”還是微微沉啞的嗓音,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心中微微愣住,下一刻納蘭秋慈卻已是抬頭,神色不變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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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秋慈,十歲——
。
很早之前,她就很想問問娘親了,東邊院子裏住的漂亮妹妹是誰。
娘親卻很是謹慎,穿著粗布衣裳,和院子裏的下人沒什麼區別。
“秋慈要聽話,隻有聽話,我們才能過上好日子。”
秋慈額首,神色懵懂。
一日一日的,東院又熱鬧起來,不似西院的冷清,東院樹榮,花盛,日日來往的就算是侍女,也穿著比娘親身上粗布更漂亮豔麗的絲綢錦緞。
於是在家宴那日,她偷偷跑出門,穿上自己補丁最少的那條裙子,混進了東院。
人來人往,她隻能所在角落保證不被發現。
“今日陛下駕臨,實在是老臣榮幸。”首座的男人開口,語氣是沉澱了多年的穩重。
著龍袍的人笑了笑,“旭子過謙,如今南疆戰時也得多虧了納蘭將軍。”
“小兒愚鈍,不為陛下添亂已是極好。”
之後他們又聊了很多,尋常後院女子也到底是聽不下去,納蘭秋慈更是昏昏欲睡。
“寡人記得阿鳶也有十歲了吧,來,過來,讓寡人好生看看。”
聞言便有一女孩起身,身姿倩麗,雖較小,卻是說不出的高貴。
“皇帝叔叔也很久沒看過阿鳶了呢。”那女孩甜甜開口,本是大不敬的話,卻讓人如何都責怪不起來。
“嗯,阿鳶倒是覺得皇帝叔叔精神了不少,可是遇上了什麼好事?”
這好事,指的自然是南疆的凱旋。
皇帝聞言笑而不語。
“旭子。”
“老臣在。”
“阿鳶已有十歲,寡人瞧著前些日子太子倒是中意,不如,
婚事就這麼定了吧。”
就是這麼一句,當時納蘭秋慈當時覺得無關痛癢的話,
竟會讓她為之奮鬥一生。
那一年,她與納蘭鳶同歲。
納蘭鳶一句話便可得到的東西,她卻是奢望;納蘭鳶習以為常的,她竟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便又過了兩年,她看過東院的勾心鬥角,西院的人心淡薄,在一個很冷的冬天,她那娘親終是在疲困中倒下,再也沒有醒來。
她被帶到前廳,看到了那個氣質不凡的女孩。
“惠姑姑去了,你便到東院來吧,倒也算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