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走過來,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坐在她的床沿上,“給你這個。”他把一包東西塞進她沒受傷的左手。
她不怎麼感興趣地回過頭來看一眼,是一包梅子……她的眼一潮,居然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那種!他還記得?
“無聊的時候就吃它吧,很好吃,以前……”他眼神飄忽,“有個女孩說梅子裏就這種好吃。”
她攥緊了手心裏的紙包……心卻說不出什麼感受了。明知他這番話說的不是她李源兒,還是被他那柔情的臉色觸動了心裏的某一處。
他走了以後,她扶著桌子和牆走到門口,剛想把門栓住,卻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擋住,她默默地站在門裏,他也沒有繼續推門進來。
他……不是在照顧蕭菊源嗎?怎麼會有心思來看她?
“蕭菊源好些了嗎?”她有些譏誚地問。
裴鈞武半晌才輕輕地說了聲:“好些了,已經睡了。”
她睡了他才騰出心思來看她?!
她猛地把門關上,重重落栓,“你走!我不用你來看!”
“小源!”他無奈地叫了一聲,“藥得換!”
“你走!沒人管我也不會死的!你走!”
他又半天沒說話,終於悄無聲息的走了。
她蹣跚著走回床,每次她讓他走,他都走了!她看著高高莖上的蓮花苞笑了,恨他?怨他?瞧不起他?她早該在這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離去中麻木了。
可是……為什麼嘴裏卻會因為微笑而泛苦呢?
她無力地靠在枕頭上,空洞地望著花苞……
睡得有些頭疼,因為姿勢不好,肩膀和腿都有些酸,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睡著了。
她無心無緒地睜開眼,呆住了……那些花苞都綻放成素淡雅麗的蓮花,大如孩麵。清新的香味撲入她的感官,讓她沉重的心都被這一陣屬於早晨的香味鼓舞了。
好美!真的好美!
元勳來接她到廳裏吃早飯,進了房間也對這盛放的荷花讚歎了好一會兒,問清了是南宮展送的,還搖頭佩服地說:“到底是中原的男人會哄人!”
他們去的有些晚,早飯已經開始了。裴福充和桂大通照例在上首不怎麼斯文的吃著。裴鈞武正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蕭菊源碗裏,抬頭看見他們,平淡如昔的笑了笑。
南宮展坐在蕭菊源的另一邊,慕容孝坐在她對麵,竟然都沒有看過來,比起昨天晚上,冷淡的都不像是同一個人。
小源坐在椅子裏,淡淡地看著他們。
蕭菊源撅著嘴,撒嬌地說:“武哥,我吃不下。”
裴鈞武看了她一眼,“不吃怎麼行?”
南宮展不失時機地插話說:“吃不下硬吃更不好,她不想吃就算了。”
裴鈞武沒吭聲。
蕭菊源用眼角瞟了他一下,側過臉可愛地對著南宮展笑,“南宮大哥,你送我的蓮花苞居然開出了特別美的花,我醒過來驚喜了好一下呢。”
小源的身體一僵,元勳張了張嘴想說話,被她看了眼,搖搖頭,隻好撇了下嘴大口喝粥。
南宮展雙眼深深地看著她,“你喜歡……就好。”
“喜歡。”蕭菊源又向慕容孝微笑了,“慕容哥哥送我的梅子我更喜歡呢。”
慕容孝哈哈大笑,坦然自若,看都沒看小源一眼,“你從小就愛吃這種梅子,我一直記在心上。”
小源微笑著喝粥,手卻微微顫抖了。真傻,她真傻!比起蕭菊源手裏的蕭家寶藏,她又算什麼呢?他們在她麵前故意忽視她,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傷害到她。
她……隻是個沒錢沒勢的小孤女,蕭菊源,卻是名動江湖,富可敵國的大美人。比不了,比不了。
她喝著粥差點笑出聲,害得元勳詫異地看了她老半天,“小源,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他小聲的問,一桌子吃飯的人估計都聽見了,畢竟他們都是高手,耳力不凡,卻沒一個人往這邊看。
“沒有,隻是隨便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