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超市買回來的排骨大部分已經都剁好了,不過有幾個還需要深加工。我挑出一個明顯比它的同胞們體積大了不少的排骨放到案板上,然後揚起剁骨刀。

嘭的一聲巨響,砍斷的半截排骨嗖地飛了出去,韓野彬及時地一個側身,看著那半截排骨穩穩地插進了他身後的筷子筒裏。

韓野彬看了看孤零零的排骨,又看了看瞠目結舌的我,幽幽地歎了口氣。

“……看來我還是去買份意外保險比較好。”

當然,韓野彬沒有去買保險,但相應的,他要求參與到做飯行列中來。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毀掉我的廚房。”他說。

我對此很不滿,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傷害:“我還沒正式開始呢,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行?”

韓野彬一臉鄙視:“你一個手殘,遊戲裏禍害人就夠了,還想在現實裏找個墊背的嗎?”

我怔了一下:“遊戲?你怎麼知道我玩遊戲是手殘?”

韓野彬眨眨眼,突然轉頭在桌上的瓶瓶罐罐裏搜尋著:“我幫你找白糖。”

“喂,我問你話呢!”我發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並展開合理想象,“難道是哥哥告訴你的?”

韓野彬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態度很是敷衍。我還想再問他都知道些什麼,卻聽到一聲肚子的悲鳴聲——聲源來自韓野彬。

“大小姐!”韓野彬無奈地看著我,神情很是幽怨,“你要是再不做飯,我就要餓死了。”

於是我開始積極地忙碌。

雖然我鬥誌滿滿,但最終的成果……非常慘不忍睹。

“你確定這是糖醋排骨,不是黑醋燉排骨?”揭開鍋蓋後,韓野彬震驚得久久不能言語,好半天才冒出這一句話。

“步驟和用料應該都沒錯啊。”我有點心虛,“我記得哥哥就是這麼做的……”但為什麼成品卻和他做出來的相差這麼多?

“記得?”韓野彬怔了怔,“難道你隻是看你哥做過,自己卻從來沒實踐過?”

“也不能說完全沒實踐過……”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在‘吃’的環節裏就實踐得很積極。”

“……”

韓野彬頭痛地揉揉太陽穴:“我們還是做番茄炒蛋吧。”他說,“我聽說那個超級簡單。”

番茄炒蛋的確是道很簡單的菜,韓野彬圍觀了一會兒後,放心大膽地去煮米飯了。我也不負所望,很快就把做好的菜端上了桌。

韓野彬望著盤子裏熱氣騰騰的番茄炒蛋,良久才喃喃出聲。

“我一直以為這是番茄炒蛋這道菜裏是沒有木耳的。”

“當然沒有。”我點點頭。

“那這是什麼?”他用筷子指著一塊黑色的東西。

“是西紅柿。”我的語氣很肯定。

韓野彬呆了呆:“黑色的?”

“不小心燒糊了。”

韓野彬無語了片刻,然後又用筷子戳了戳另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那這個黑乎乎的玩意呢?”他問,“這個怎麼看也不像西紅柿啊。”

“那是雞蛋。”我耐心地解釋著,並體貼地補充了一句,“炒糊的雞蛋。”

“……”

韓野彬揮了揮手,語氣悲壯。

“開飯吧。”

我早就等不及了,高高興興地拿著碗去盛飯,不料一掀開電飯鍋,一股糊味撲麵而來,連韓野彬都聞到了。

“怎麼回事?”他詫異地問。

我瞅了瞅鍋裏黑乎乎硬邦邦的米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沒放水嗎?”

韓野彬大吃一驚:“要放水嗎?”他的表情無辜極了,“又不是做稀飯,居然還要放水?”

我捂臉,良久從指縫裏擠出一句話。

“……要不,我們還是吃方便麵吧。”

最後我們取了折中方案——把麵餅用熱水煮了,拌著番茄炒蛋吃。

雖然過程很曲折,成果也很湊合,但在“饑餓”這一無敵調味料的催化作用下,我和韓野彬都吃得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