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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刀使得呼呼風響,四周雪沫飄飛。
柔韌勻稱的少女身軀,在小院子裏輾轉騰挪。
力與美的結合,柔與剛的和諧。
活潑潑的熱力溢出,天寒地凍中自成絕佳一景。
溫蒂收功,臉上微汗。見於艮遞了毛巾過來,溫蒂笑了笑,伸手去接。於艮卻虛晃一下繞了過去,親手幫溫蒂擦拭。溫蒂甜蜜地仰起臉來,很享受哦。擦完了臉,還有頎長的脖頸。
“哦吖,嗯……”嘴也要擦擦嗎,毛巾肉乎乎的……
算啦,人家一介弱女子,怎麼反抗得了?
溫蒂的睫毛顫顫地合攏,隨後身體一暖,披在於艮身上的熊皮大氅,把兩人包了個結實。
出汗之後,要注意保暖哦!於艮說過的。
溫蒂從未抗拒過於艮的輕薄,也早就做好了更進一步的心理準備。甚至漸漸地還有了些模糊的期待,於艮卻一直是堅守在門外。
“溫蒂還小,再養一年!”於艮咬牙切齒地說,顯然是祭出了絕大毅力。說話時還聞著手指上的餘香,羞人的。
“嗯……”溫蒂微弱無聞地應聲。
還小嗎?不小了啊!溫蒂低頭看看。這幾個月愈發的大了,練功時都感覺到了障礙。
於艮總有於艮的道理。區別在於,有些能夠理解,有些暫時還未理解。理解的,不理解的,都是好的……
初遇時,阿布卡赫赫是溫迪罕的神。
麵對滅頂之災,不單是自己,還包括沃淩,以及闔族老幼。千鈞一發之際,阿布卡赫赫乘著星光閃爍的鐵馬從天而降。胡裏改一族從此不同。
獻祭給阿布卡赫赫是光榮的。哪怕阿布卡赫赫要把溫蒂洗幹淨了,一截一截地吃掉。也請從腳和腿開始吃,把我的笑臉留在最後,我要誠摯地祝福你。
阿布卡赫赫選擇了沃淩。溫蒂就牽了沃淩的手,交到阿布卡赫赫手中。即使沃淩隻有十歲。即使恨不能以身代之。甚至連一聲“拜托”都說不出口。
而今,於艮是溫蒂的神。
於艮的溫情嗬護,顛覆了溫蒂的經驗範疇,不在認知能力之內——天下還有照顧女人的男人?
原來真的可以有。
這個過程中,溫蒂變回了少女,逐漸地柔化。學會了很多東西,但最重要的是笑,發自內心的微笑。
這個過程中,阿布卡赫赫變成了於艮——一個很古怪的名字。在沒有外人時,溫蒂就這麼叫。有外人時,溫蒂什麼都不叫……
這個過程,費了百餘日,朝夕相處。阿布卡赫赫是要崇拜的,於艮是要愛的。對了,於艮說過,這叫戀愛。
戀愛真好。希望這樣的時刻,永不被打擾。希望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
“咕咕——啾!”
高空傳來雄渾高亢的叫聲。
小院子關了門,卻關不住天空。打擾別人戀愛,是邪惡的。
一隻雄庫魯陡然直降,離地麵十餘米時才展開雙翼滑翔,正落在溫蒂的肩膀上,瀟灑地收起了翅膀。
雄庫魯腹部潔白如雪,後背黑白花。眼睛很大,沒有眼白,黑色瞳孔裏透出淩厲的光芒。眼圈上似乎泛著淡淡的金色。仔細看時,瞳仁似乎也閃著金光。嘴巴尖利,向下彎曲。嘴巴根部也像是抹了金粉。
於艮管雄庫魯叫土豪鷹,說漢人稱之為“海東青”。
唐朝有個大詩人,寫過“窗前明月光”的,曾經為雄庫魯賦詩,“翩翩舞廣袖,似鳥海東來。”還有一本什麼書記載了,“雕出遼東,最俊者謂之海東青。”
對於文字,溫蒂的記憶力比沃淩差了很多,隻能想個大概。
這隻雄庫魯,是剖阿裏部酋長穆遜的。
初見雄庫魯時,於艮一本正經地質疑過穆遜,“這麼個小家夥,看上去也就四五斤?真的能飛到萬米高空中捕獵天鵝?”
穆遜神色激動,抬頭望了望天,也隻好灰溜溜地稟報,“阿布卡赫赫,近日沒有天鵝路過。雄庫魯確實不能從別處獵一頭天鵝過來。”
“好,加油!”阿布卡赫赫德高望重地鼓勵穆遜。
隻有溫蒂才知道於艮內心所想,他是真的好奇吖!其實於艮對很多東西好奇的,甚至像個小孩子。有時候還會說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最冷的冬天過去了,天鵝開始回流。穆遜興衝衝地跑來,當著阿布卡赫赫的麵放了一隻雄庫魯出來。穆遜嘴裏“啁啾”有聲,那雄庫魯就斜飛衝天。在空中不斷地折返,盤旋上升,終於變成小黑點不見。
然後是漫長的等待。阿布卡赫赫笑了,“穆遜,以後還有機會的。”
正在這時,隨著“噗通”一聲巨響,一團包裹著白色羽毛的爛肉摔在地上。好吧,本來不是爛肉,但現在已經內髒四濺了。此前的傷口隻在脖子上,幾乎被雄庫魯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