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信中還說出了譚偉包養的兩位女大學生的名字。一位是彬江戲劇學院的,一位在彬江城市學院,兩位都來自農村。舉報者懷疑,華英英的死跟譚偉有關,自土地風暴開始後,他們很少見麵,兩人關係進入地下化,但在向樹聲失蹤前一周,兩人在華英英旗下的一家飯店吵過架,後來華英英拋下譚偉,一怒而去。很有可能是華英英發現了譚偉包養情人的事實。
回到局裏,尚大同第一個叫來陶陶。
“譚偉在外邊到底有沒有情人?”尚大同開門見山問。
陶陶搖頭,她挺納悶的,尚大同十萬火急把她從辦案現場叫來,怎麼問起了這事?
“陶陶同誌,我請你說實話。”尚大同急得嘴上起了泡,他對陶陶的態度不滿。
“這是人家的私事,我從哪兒知道?”陶陶說。
“你跟了他那麼久,難道沒有一點察覺?”
“這種事能察覺出來?你和他時間更長,你察覺到了什麼?”陶陶也用不滿的口氣,她剛接到線報,說“抄底”有可能在彬江出現,陶陶正在太平洋飯店布防,尚大同一個電話,就把她催來了。
“陶陶,我是在跟你談工作!”尚大同知道陶陶對他有意見,當初陶陶堅決不回譚偉的二大隊,鐵了心要跟鍾濤查辦連環殺人案,是張曉洋通過他,硬把陶陶從鍾濤身邊調到了譚偉這邊。尚大同這樣做,有他的理由,他發現陶陶跟鍾濤關係不正常,生怕兩個人真的燃出什麼情。
誰知,陶陶因此而對他牢騷滿腹。
“這種事你最好問譚偉自己去。”
“陶陶!”尚大同氣得嘴裏都要冒火了,做什麼事都要分輕重緩急,陶陶這副小姐脾氣,怎麼能當好警察?!
正說著,鍾濤進來了,一頭大汗,可能是剛外調回來。
尚大同眼睛夠毒,隻一眼,就看出兩人目光不對勁,尤其陶陶,看鍾濤的目光,比熱戀中的情人還癡熱。尚大同咳嗽了一聲,他也隻能用這種方式提醒二位。
“政委,情報泄漏了。”鍾濤一開口,就說出一句令人十分沮喪的話。
“泄露,怎麼回事?”
“剛才我去下河,聽縣上的同誌講,昨天夜裏十一點,有輛掛著黑色牌照的三菱車駛進錢立勇家,接走了他妻子和嶽母。”
“怎麼不攔截?”尚大同厲聲質問。
錢立勇就是那個在兒童公園出現過的高個子,現已查明,他是下河縣大光造紙廠下崗職工,大光造紙廠倒閉後,錢立勇便離開下河,去了南方,據說在深圳一家電子廠打工。此人沒有前科,但據周圍群眾反映,錢立群家以前日子很緊巴,妻子羅素素也是一名下崗職工,她母親幾年前生過一場病,為治病,兩口子借了不少債。大光廠倒閉後,羅素素的生活很拮據,一度曾背著母親,在下河縣城撿過破爛。但自去年開始,羅素素突然珠光寶氣,像個闊太太一樣抖起來。他家去年換了房,家裏添置了高檔家具,以前借的債也全還了。鄰居們都說,錢立勇在深圳發了,成了有錢人,每次回來,都坐著豪華小車,還要請以前的難兄難弟到酒店猛吃一頓。他以前一位工友說,錢立勇在酒後曾向他吹過牛,以前那種窮日子再也不會重複,用不了幾年,他錢立勇就會成為千萬富翁。
羅素素目前還跟自己的母親住一起,算是個孝女,她跟錢立勇有過一個孩子,生下不久便夭折了,這些年他們好像沒打算再要孩子。連環殺人案發生前,錢立勇並沒在下河出現過,但在五月二十三號晚,也就是連環殺人案發生的第二天晚上,有人在小區裏看見過錢立勇。錢立勇的鄰居也反映,那天晚上,錢立勇的確回過家,兩口子先是吵架,吵得很凶,後來他嶽母好像賭氣要走,兩口子才不吵了。第二天早晨四點多,天還沒亮透,錢立勇便匆匆離開了家。打那天起,羅素素便很少出門。
種種跡象表明,錢立勇就是“光頭幫”的成員,公園殺人案,一定跟他有關。鍾濤他們在調查中還獲得一個重要線索,羅素素跟騰龍雲手下原來那個叫江武的保衛科長有親戚,江武是她二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