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立勇剛才還涎著厚笑的臉突然失色:“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鍾濤咳嗽了一聲:“你是一頭鑽到套子裏的豬!”鍾濤的聲音忽然厲起來,不等錢立勇作何反應,鍾濤又道,“告訴你吧,錢立勇,你挪用的根本不是艾美格爾的銷售款,是你的主子為了控製你,故意用艾美格爾恫嚇你,好讓你服服貼貼聽她的話。你賭博輸錢,也是你主子精心設計的圈套。”
“你胡說!”錢立勇被這些話刺中了,從凳子上彈起來道。
鍾濤觀察著他表情的變化,進一步說:“你當然不相信,我再告訴你一個事實,上次帶你去深圳的那兩個人,根本不是艾美格爾總部的,他們一年前就被艾美格爾公司除名。他們受雇於你的主子,幫你主子演戲,好讓你繼續聽命於他們。”
“你……你……”錢立勇臉上白一道赤一道,鍾濤這些話,真是太令他意外,不過,他還是垂死掙紮地說:“你休拿謊言騙我,你的話,根本不可信。”
鍾濤歎了一聲,道:“你真是一根筋啊,怪不得他們會看上你,會在你身上花大代價。”
錢立勇以為鍾濤泄氣了,臉上剛露出一絲得意,猛聽鍾濤又說:“要不要我把謝三請來,給你講講是怎麼回事?”
“謝三?”錢立勇再次震驚,難道謝三也讓他們那個了?
“把錄像打開。”鍾濤扭頭跟負責提審的警員說。
年輕的警員很快打開了錄像,上麵出現謝三受審的畫麵,畫麵閃過一陣後,屏幕上隻剩謝三一人,他衝鏡頭說:“立勇兄弟,別再扛了,做過什麼都說了吧,三哥對不住你,把你一家給害了。不過三哥也是受害者啊,這夥人,心太狠了,你我都讓他們耍了。兄弟,聽三哥一句話,別再抱指望了,抄手靠不住,誰也靠不住,他們狠啊,你三哥的命,差點就丟在他們手裏,還是好好聽公安的話,爭取寬大處理吧。”
屏幕上的謝三還在說話,錢立勇的頭,早已垂了下去。
謝三是兩天前落的網,也就是鍾濤他們在機場抓捕抄手那天。
謝三是回來自首的。
他在深圳混不下去了,不是說他在深圳掙不了錢,是度不了日。“度日如年啊。”謝三衝尚大同說的第一句話,就這麼悲涼。
抄手是從今年三月開始向他下手的,謝三也不知道哪兒開罪了抄手,他一向很本分的,這本分是指對抄手,抄手讓他物色人,他就四處尋覓目標,抄手讓他聯係渠道出貨,他就冒著風險,跟那些混在道上的亡命之徒一次次談判。謝三自認為對得住抄手,對得住她那幾個手下,沒想,抄手還是決意滅掉他。
“滅掉一個人就跟滅掉一隻蒼蠅。”謝三用毫不誇張的口氣跟尚大同說。“她不出麵,她躲在暗處,那幾個青麵獠牙的手下就跟勾魂的小鬼,他們不讓你活,你就活不了。”
謝三一開始還抱著幻想,心想抄手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這女人一遇上麻煩事,脾氣就格外地暴躁,常常會向手下發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指令,謝三指望她的麻煩能盡快過去,脾氣早一天好起來,誰知這樣的夢做了一個多月,就不敢再做。有天他開車去送貨,車子開出市區沒多久,剛駛上那條被稱為“閻王道”的山體坡道,刹車突然沒了。那天他命大,車子重重地撞在山崖上,居然能皮毛不傷活著回來。回來後他就抓緊做一件事,變賣公司,盡快走人。這中間又出了一檔子事,他兩歲的兒子神秘失蹤了!謝三這輩子娶了三個老婆,就生下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如果兒子沒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謝三想報警,老婆攔住他:“你想讓他撕票啊?”想想也是,報警隻能換來一個結果:撕票!謝三跟老婆苦苦等了三天,等得眼淚都幹了,兒子居然回來了,是裝在舊貨袋裏送來的,裏麵還有一封信,讓他滾出深圳,滾到一個別人不認識的地方去,從此閉上嘴巴,老老實實過日子。
謝三再也不敢抱希望了,這條道上,過河拆橋的事常有,卸磨殺驢也是家常事,雖然他不知道哪兒得罪了抄手,但得罪是一定的,不然抄手不會對他下此毒手。有時候自己介紹進來的人犯了錯,你也得受連累。謝三估計,要麼是錢立勇那邊有了問題,要麼就是光子起了歪心!他決計回彬江,查個清楚。誰知剛剛把公司轉讓出去,就聽說彬江這邊發生了連環殺人案,一次死了三位地產商。謝三心說不對呀,死的怎麼會是他們,特別是周曉芸,她跟抄手的關係可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