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丁文華左邊的市紀委工作人員說:“丁區長,您當市紀委的人是飯桶嗎?難道你認為,我們跟蹤盯梢你這麼多天,還會抓錯人?”
這句話頓時就把丁文華給噎住了,市紀委的人跟蹤盯梢了他這麼天,他怎麼一點察覺都沒有?難道,他們真的拿到什麼證據了?真是這樣,事情將變得非常棘手。可是,他的那些贓物藏得那麼隱秘,市紀委的人怎麼可能發覺?
“聽你們的口氣,好像你們發現了什麼?”丁文華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團白色的煙霧。
“發沒發現什麼,等下你就知道了!”市紀委工作人員說。
丁文華透過麵包車前擋風往前方看了看,見麵包車所開的方向是往郊區而去,心就跳動得更加厲害了,捏著煙的手微微地抖動著:“小同誌,你們把手機給我,我有很重要的事兒要給家裏交代!”
“對不起,我們不能把手機給你,這是規定!有什麼事,你可以給我們說,確實是很重要很緊急的事兒,我們可以幫你傳達!”市紀委一名工作人員說。
丁文華又驚恐又捉急,再也按捺不住了,狠狠地將沒吸完的半截煙,扔在地上,咆哮道:“我嶽父身體出了問題,我得安排人照顧好他!你們不讓我電話,到時候,出了人命,你們負責不?”
“你嶽父?”市紀委一名工作人員冷笑了一下:“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丁區長,您嶽父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說錯了,不是嶽父,是嶽母!嶽母病重,需要有人照顧!”丁文華趕忙改口,並解釋道:“這全都是你們給整的,我都快急瘋了,知道不?”
“你嶽母昨晚去你家才好好的嗎,她怎麼就病重了?”
“不是,那個,這不突發的嗎?昨晚她去我家的時候是沒事,這不回去上樓的時候,樓道燈光昏暗,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摔成重傷了?!”
“你確定你嶽母昨晚去你家了嗎?”市紀委工作人員訕笑地看著丁文華,隻不過使用了一個常用的小手段,這個丁文華就已經破綻百出。
“昨晚......”丁文華發覺上當,又暴怒不已:“你們特麼的玩我呢?明知道我現在心急如焚,還使用這種手段來套我話!”目光狠狠地瞪著那名紀委工作人員:“老子記住你了,你給老子記著,等老子出去,老子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丁文華之所以到現在還如此囂張,完全是因為惦記著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洪玉剛是他的後台。洪玉剛權力那麼大,就是市紀委書記黃宇聲都要忌三分,而且他跟洪玉剛的關係那麼鐵,洪玉剛不會袖手旁觀的。
然而,隨著麵包車離市中心越來越遠,前麵漸漸出現郊區的風景,丁文華的心慢慢地懸高,即便是清涼的初秋,他的額頭仍然不斷地有豆大的汗珠冒出。
“你們這是要將我帶到什麼地方?”丁文華原本紅潤的臉色已經開始有些發白。
“去你晚上,不,應該是深夜經常去的地方!”市紀委的一名工作人員說。
“我晚上經常去的地方?”丁文華故作驚訝且十分委屈地說:“我晚上根本沒去什麼地方啊?我晚上一般都在家的,除了工作上的應酬,不信,你可以去問問我老婆。”
“是,你是個很安分守己的好男人!”市紀委的工作人員拍拍丁文華的肩膀:“既然這樣,你害怕什麼了?”
“誰害怕了?你瞧我這個樣子,我是害怕嗎?我是著急啊!你們無緣無故就羈押一個常務副區長,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少工作要忙?除了工作,我的那個家也離不開我,你說,我能不著急嗎?”像所有剛被抓的貪官一樣,丁文華想盡一切辦法為自己開脫責任。
“你不害怕?”市紀委工作人員超丁文華額頭努努嘴:“這麼涼的天氣,你看你,流了這麼多汗!如果不是害怕,你幹嗎流汗啊?”
“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一樣,你們沒看到嗎?我比較胖,胖人愛流汗,難道你不知道嗎?”市紀委工作人員不說,丁文華根本沒意識到,他自己已經流了很多汗,非但額頭,後背都冒出許多汗,裏頭的背心都被打濕了。
丁文華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再定睛透過前擋風往外一看,見車子已經完全出了市區,正在往橘子園的方向開去,心裏就越發緊張了。不用說,市紀委的人已經知曉了橘子園的秘密,他想不通,那麼隱秘的一個地方,市紀委的人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