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賓館二樓一個向北的房間,這個大約二十平米的小房間,唯一的一扇窗被厚厚的窗簾給遮擋住。天花板上,一個燈泡發出昏暗的光芒。
空空蕩蕩的小房間裏,丁文華坐在中間的一張椅子上,在他對麵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這廝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目光暗淡,衣衫也不整,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傲氣十足的丁文華了。
聽到開門聲,丁文華懶懶地翻了翻眼皮,見是葉興盛,那雙小眼睛頓時就放射出憤怒的光芒來。“葉興盛,是你?哼,真沒想到,你還敢來看我?說,是不是你讓市紀委把我抓起來的?”
“丁文華,你自己做了壞事,被市紀委的人給揪住,反倒怪到別人頭上,有你這麼當官的嗎?蒼蠅不叮無縫蛋,如果你不幹壞事,市紀委會無緣無故找你麻煩?”葉興盛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丁文華對麵。
“市紀委找我麻煩,還不不是你慫恿的?我問你,市紀委現在調查出什麼結果了?我有犯錯了嗎?”丁文華咬咬牙,一副死不認罪的樣子。
“你不犯錯?”葉興盛腦海裏閃現出墳墓下地下室裏的那一堆贓物,頓時火冒三丈:“丁文華,你還嘴硬?我問你,地下室裏的那一堆贓物,是哪裏來的?”
“什麼地下室的贓物?”丁文華冷笑一聲:“我壓根就沒在那裏藏什麼贓物!那全是你們栽贓的!”
“栽贓?”葉興盛起身走到丁文華身邊,揪著他的頭發,將他的頭抬起,怒道:“你特麼的以為市紀委是銀行?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準備這麼多的贓物?證據這麼確鑿,你還敢抵賴?”
“葉興盛,你敢說,不是你攛掇市紀委抓我的?如果不是,那麼我問你,你身為市委書記秘書,為什麼出現在這裏?你為什麼和市紀委的人攪和到一起?”丁文華放鞭炮似的,拋出一連串問題。
“想知道答案?告訴你也無妨!”葉興盛鬆開手,回到座位上:“那是因為,我被抽調到市紀委鍛煉!”
“我不信!”丁文華翻了翻白眼:“沒錯,那晚在小樹林裏,你踢翻的人是我,但是,我並沒有做壞事,我是在和淩蓉蓉談戀愛,當時,我情緒有點激動,所以就犯了點小錯誤。這不算是什麼大錯,更談不上犯罪。你肯定是告訴胡書記,然後胡書記才給市紀委交代,讓市紀委抓我,對吧?我丁文華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便你們怎麼調查都不怕!”
葉興盛又好氣又好笑,這廝臉皮真是厚得無藥可救了。就他那張豬頭臉,還有這麼大的年紀,淩蓉蓉會看上他?“丁文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瞧瞧你自己這幅模樣,淩蓉蓉會看上你?”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很多女孩愛大叔?”丁文華戲謔地看著葉興盛。
如果不是怕違反規定,葉興盛真想上去揍丁文華一頓。這廝簡直猖狂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都被市紀委雙規了,態度還這麼橫!“丁文華,你還真是臭美啊?要不要,我把淩總叫過來,跟你對質?”
“行啊,你叫啊,你盡管把她叫過來!”丁文華一點都不害怕,葉興盛要是真的把淩蓉蓉叫過來,他就把淩蓉蓉和一幫富豪開船到公海賭博的事兒捅出來。讓淩蓉蓉下不了台,淩蓉蓉是胡佑福接見過的富豪,淩蓉蓉的醜事暴露,胡佑福這個市委書記臉上也無光!
葉興盛也隻是說說而已,丁文華案的關鍵問題在於他的貪腐,而不是侵犯淩蓉蓉。畢竟那晚,丁文華沒留下充足的證據,光憑淩蓉蓉的一麵之詞,是沒起多大作用的。
就在這時,葉興盛手機響起,電話是東文區公安局局長李國明打來的。在被胡佑福接見後,李國明深深知道,有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抓住這個機會了,在不久的將來,他很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還會升官。
回到市區,李國明立即著手聯係市紀委第一紀檢監察室主任霍正恩,卻怎麼都打不通他的電話。實在沒辦法,他隻好給葉興盛打電話。
時間已經是傍晚六點多,李國明問清丁文華雙規的地點,要葉興盛轉告霍正恩,待會兒,他就派人過去幫忙看守丁文華,防止意外狀況發生。
葉興盛是在外麵走廊接聽的電話,掛了電話,他來到霍正恩的臨時辦公室,把李國明的話轉告他。霍正恩不以為然,說:“李局長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雙規個官員嗎?丁文華在京海市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能逃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