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頭子才沒聊多久,就到了午飯時間,老頭殺了隻大公雞,非要留葉興盛吃午飯。葉興盛當然不會稀罕這一頓飯,他擔心單位突然有什麼急事需要他去處理。
可是,他也不能就這麼回去,名字都還沒告訴虎曉丹父親呢,就這麼回去的話,那這一趟就白來了。
農村自己野生放養的雞,跟用飼料養出來的雞,肉質不一樣,味道也不一樣。野生放養的雞,肉質結實,味道鮮美。飼料飼養的雞,肉質鬆垮,吃在嘴裏幾乎沒什麼味道。
虎曉丹父親所殺的雞正是野生放養的,哪怕沒有經過名廚加工,僅僅是普通的小炒,也非常美味。除了野生的雞肉,虎曉丹父親還拿出一土罐自己釀製的酒,和葉興盛對飲。
這酒喝著不覺得有多嗆人,也沒感覺到度數有多高。葉興盛和虎曉丹父親聊得還算投機,不知不覺就把那一土罐酒給喝光了。
酒足飯飽,葉興盛這才猛然驚覺,他喝了酒就不能開車,否則就酒駕。雖說,從農村到城市的路上,沒交警抓車。但是,進入了市中心,那就難說了。這萬一被交警逮到,是相當麻煩的。
憑他的關係,他可以把這事擺平,但是找了關係,就等於欠了別人的人情。欠什麼都好還,唯獨這人情不好還。往後,要是人家找他辦什麼,他豈不就是“以權謀私”了嗎?
更加要命的是,那酒剛才喝著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竟然上頭很厲害,腦袋發脹,頭一陣接一陣地疼痛,好像灌了鉛似的,很沉重。
虎曉丹父親看出了端倪,嘿嘿地笑了笑,說:“小兄弟,你別看我們釀的酒很普通,後勁可大著呢,瞧你這模樣就知道你上頭了。我看這樣吧,你先別急著回去,在我這兒先睡一覺。等你覺醒了,酒也醒了!”
葉興盛暗暗責怪這老頭,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等到他喝完酒才說,這下可好,這酒的後勁這麼大,他無論如何是不能回去的。“那不好意思,伯父,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你是丹丹的朋友。應該的!”虎曉丹父親說。
虎曉丹父親把葉興盛帶進左邊的一個房間:“這是曉丹的房間,你就在她床上睡一會兒吧!”
葉興盛有點費解,他一大老爺們,虎曉丹父親怎麼讓他睡他女兒的床?
虎曉丹父親似乎看穿了葉興盛的心思,說:“我們家就兩個房間,一個是我和我老婆睡;另外一個是曉丹的房間。她弟弟一般到朋友家借住,實在沒地兒住,就和我們二老住一房間,打地鋪睡床上!”
提到家裏頭這困難的條件,虎曉丹父親眼裏就有淚水在打轉,如果不是他好賭,他完全可以蓋一棟大一點的房子的。迅疾想到虎曉丹攀上了高枝,老頭子臉上就掛上了笑容:“我們家條件是很困難,不過,很快就好起來的,我女婿答應過段時間,給我們蓋一棟小洋樓。到時候,我們入宅辦酒席,你一定要來啊!”
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小葉,你是曉丹的什麼朋友?我怎麼沒聽她提起過你?”
虎曉丹父親這麼一說,葉興盛心裏挺難過的,好歹,他幫了虎曉丹很多忙。如果不是他,虎曉丹哪有機會和王照龍認識?這美女沒把他介紹給她父母,可見,她早就想和他斷絕來往了。
這麼一想,葉興盛就覺得,采礦許可證的事兒有點渺茫!
葉興盛壓下心中的不快,笑笑,說:“我和曉丹剛認識不久!”
“哦!”虎曉丹父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虎曉丹的床是一張普通的木床,床褥也不是新的,倒是疊得整整齊齊,床上也沒有女孩子特有的那種味道,可見,虎曉丹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裏過夜了。
這張墊著海綿墊子的床,倒也挺舒服,已經喝高的葉興盛躺上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這一覺,竟然就睡到了傍晚。當睜開眼,葉興盛看到那扇小小的木窗裏投射進金黃的光芒。這一縷金黃色的光芒,把葉興盛嚇了一跳。如果不當官,睡多晚都沒事。問題是,他現在可是市委書記秘書兼廳務處副處長,胡佑福要是有什麼事找不到他,可就麻煩了!
葉興盛條件反射般,嗖地坐起來,從兜裏摸出手機,翻看了一下。胡佑福沒有給他打電話,秘書長黃立業倒是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來電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多,那個點他顯然還在睡夢中!
葉興盛趕緊回撥過去,解釋說:“秘書長,真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我有點困就睡了一覺,錯過了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