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在郊區,距離市區大概二十多公裏。
車子出了市區,沉默了好一會兒的周偉強突然問道:“兄弟,聽說,你現在是鴻運路改造項目工作小組組長,是嗎?”
葉興盛有點驚訝,周偉強不是政府官員,他也從來沒跟周偉強說過此事,他是怎麼知道的?周偉強跟老板張天揚關係很要好,而張天揚曾參與競標鴻運路改造項目。毫無疑問,肯定是張天揚告訴周偉強的。“周哥,是張老板告訴你的嗎?”
“不是!”周偉強搖搖頭,然後笑了笑:“恰恰相反,是我告訴張老板的!”
“你告訴張老板的?”葉興盛更加驚訝了:“那您是怎麼知道的?”
周偉強又笑了笑,還從後視鏡裏看了葉興盛一眼:“兄弟,你忘了,我是胡書記的司機嗎?”
“哦!”葉興盛似乎明白了什麼。想必是周偉強在給胡佑福開車的過程中,兩人聊天的時候,胡佑福告訴他。可是,就他對胡佑福的了解,這廝鬼精明。這麼重要的事兒,他絕對不會輕易告訴別人的。他告訴周偉強,是不是別有用意?
“兄弟,你在拆遷工作小組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工作好開展嗎?”周偉強問道,目光注視著前方,一副很隨意過問的樣子。
如果是別的非政府官員人士問這個問題,葉興盛會不高興的。畢竟,這事也算是秘密了。不過,周偉強顯然不一樣,他畢竟是市委書記司機,和他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沒什麼好隱瞞的!
想到這裏,葉興盛深深地歎息了一聲:說“承蒙胡書記厚愛,讓我兼任拆遷工作小組組長,隻是,目前競標出來的公司很摳門,把賠償標準定得很低,我們拆遷工作小組很難開展工作!”
“哦......”周偉強微微驚訝的樣子:“既然這樣,難道就沒有的辦法了嗎?比如,換一家有實力的、願意提高賠償標準的公司?”
“這怎麼可能?”葉興盛苦笑了一下:“這家公司有點來頭啊。我們曾向市長提過此事,市長卻非要讓這家公司承擔項目改造。這些關係,周哥,你懂的!”
周偉強沉默了好久,說:“辦法還是有的,你可以想想!”
辦法?葉興盛心裏一陣苦笑,就目前的情況,唯一的辦法就是撤換掉興華建築工程公司。可是,這家公司是趙德厚欽定的,想要撤換,必須經過趙德厚的同意。趙德厚的態度那麼強硬,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周哥,我們差不多都把腦袋給想破了!除非......”
葉興盛正要說下去,突然心念一動,突然打住,周偉強是胡佑福的秘書,他跟周偉強說這些,回頭周偉強肯定會告訴胡佑福的,胡佑福會不會責怪他?
葉興盛倒是擔憂,周偉強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說:“事在人為,隻要找的了有實力的公司,問題就不大。錢雖說不是萬能的,但很多事隻要花錢,是可以做得到的!”
說話間,機場到了!
周偉強停好車,和葉興盛並肩走進機場候機大廳。
時間是傍晚七點過五分,機場上方,不時地有飛機升起,同時,不時地有飛機降落,一陣陣轟鳴聲響徹四方。
走進機場候機大廳的時候,葉興盛看到一被人抱在懷裏的小女孩手裏拿著一個布娃娃,頓時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兒。市委書記胡佑福的孫子今天是第一次來京海市,他身為他的秘書,是第一個見到他孫子的人,理應給他孫子送個禮物什麼的。就這麼兩手空空地把胡佑福孫子接回去,胡佑福會怎麼看他?
胡佑福可是他仕途上的恩人,沒有胡佑福,哪裏有他葉興盛今天的輝煌?
想到這裏,葉興盛又驚又急,嚇出一身冷汗來!
不行,必須給胡佑福孫子準備一個拿得出手的禮物!
然而,人都已經到了機場,哪裏還能返回去?否則,周偉強會怎麼看他?
周偉強是胡佑福司機,跟隨胡佑福多年,跟胡佑福家人早已熟悉,他送不送禮物都無所謂,他這個秘書,第一次見胡佑福家人,禮物是必須要送的!
葉興盛腦子告訴運轉了一下,捂著肚子,假裝肚子很不舒服的樣子,對周偉強說:“周哥,我這會兒肚子有點不舒服,要上一下洗手間,你先進去裏麵坐著,等我上完洗手間,再去找你!”
周偉強有點驚訝地看著葉興盛:“兄弟,你沒事吧?要不要緊?要是要緊的話,我把你送去醫院,回頭,我再自己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