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打消自己心中的疑惑,西月微微笑了笑,“聽說賢妃娘娘前陣子難產,是永吉縣主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助其生產的,不知縣主是從何得知那種剖腹之法?”
果然問到這些了。雲姝慢慢地收拾著自己的藥包,“臣女自幼在鄉下長大,曾經見過郎中給不少山羊接生,每每碰到有母羊難產,郎中都會用這種方法,破開羊腹取出小羊,於是臣女便有了這麼一個大膽的想法。”
“哪豈不是一不小心就送了賢妃娘娘的命?”
“回公主,之前侯府中的姨娘也是如此,臣女見當時情急,才劍走偏鋒用此種方法助其生產,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的時候就顯得得心應手。”雲姝頓了頓,“況且當時事態緊急,臣女得了皇上的允許才敢用如此方法幫助娘娘順利產下龍兒。”
西月公主的臉色有些僵硬,沒想到這個永吉縣主居然這麼胡來,給山羊生產的方法也能用在人的身上嗎?
看來她不過是瞎貓啄了死耗子,有一點好運氣罷了,自己居然會把她和那個人聯係在一起。想到這,西月的臉上便顯出一絲冷淡的神色,不似剛才那般親和,還好她沒有書信一封送回國,否則若是讓皇後娘娘知道自己居然傳遞了這麼一個無聊的消息給她浪費心神,一定會責怪自己的。
雲姝看著她明顯的表情變換,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麼。放下茶盞,轉而換上了一副悉心討教的表情,“不知公主與羿國雲家是否有熟絡的人?”
西月再一次警惕,為何她會突然提到雲家的人。
雲姝輕輕笑了,“是這樣的,臣女對醫術頗感興趣,自覺得自己醫術還有很多地方有待提高,聽說羿國雲家是醫術大家,其中不乏世間珍奇的醫學典籍... ...”
話及此處,西月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要讓自己把她舉薦給雲家的人,好從中學習雲家的醫術。
真是好大的想妄,西月心中卻是冷笑,雲家十分講究一脈傳承,醫術又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傳給外人,就算是雲家的分支也不能完全掌握主家一脈的醫術。
心裏雖然這麼想,西月嘴上卻是應承了,“既然永吉縣主如此虛心好學,那麼有機會本宮一定會將縣主舉薦給雲家的人。”
“那臣女就提前在此謝過公主了。”說罷,雲姝恭敬的行了一禮。
看著安靜的退下去的女子,西月收斂了表情,眸中劃過暗芒。
看來對方隻是會耍一些小聰明而已,自己之前讓新蘭去試探她,看來她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厲害。
也罷,無需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話費太多精力,任務要緊,如今最關鍵的事情便是趕快籠絡辰國太子的心。
隻是辰國太子一心傾慕這個永吉縣主,自己又該如何討了他的歡心,又不會惹人懷疑呢。
皇後宮中。
書房裏,淡淡的墨香繞滿屋子,嬤嬤將手裏端著的一碟茶糕並著幾樣瓜果放在沉檀木茶桌上,回頭看著身後書案修習書法的尊貴婦人,“皇後娘娘,吃些茶點歇歇神吧。”
此時皇後在鋪陳的宣紙上重重落下濃墨一筆,聽到嬤嬤的話,手腕不經意的一抖,筆直的一橫末尾處平添了一道多餘的弧度,雖然不顯,可對於一向追求完美的皇後卻是一處敗筆,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瞧奴婢這記性,又忘了娘娘寫字時不喜旁人打擾。”嬤嬤滿心自責。
皇後聞言放下筆毫,緩緩走到了茶座前,“不是你的過錯何必強加在身上,是本宮自己的原因,一上午都心神不寧的,往日練一會兒字就能平靜下來,如今練了一上午還是……唉。”
老嬤嬤抬手放在皇後的肩膀上幫其揉捏起來,熟練的手法幾下緩解了因練字有些僵硬的脖頸,“娘娘怕是又在憂愁太子的事情了吧?奴婢為娘娘擦些薄荷油醒腦,不然一會兒困迷糊睡著了,夜裏又該睡不安穩了。”
嬤嬤掀開蓋子手指點了指甲蓋大的膏體,抹在皇後左右的太陽穴上,接著輕輕的按壓。
皇後閉著眼享受的舒了一口氣,“太子要是如嬤嬤般懂得本宮的心,本宮也就不用日日憂心夜不能寐了。”
“奴婢跟著娘娘數十年,太子年紀輕,可沒有奴婢這麼磨叨,不過娘娘想啊,太子一向沉穩,又有主意,您也要對太子放寬了心。”
“但願吧。”皇後想到兒子這段日子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話雖是這樣說,卻如何也放不下憂心。
這時,外麵響起了宮女的聲音,“娘娘,西月公主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