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秉謙是在半夜裏醒來的。譚舒雅已經睡著了,就趴在他身邊,手還抓著他的手。高級病房裏開著夜燈,柔和的光線下,襯的她的五官越發的精致。顧秉謙側頭看著,不由的看呆了。
保持一個動作時間久了,身體有些發酸,顧秉謙稍微動了一下身體,這一動,譚舒雅就醒了。
她還以為是半夜裏顧秉謙手不舒服亂動的時候,立刻抓緊了他插著靜脈針的手,嘟囔道:“顧秉謙你別動!”
抬頭撞入顧秉謙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譚舒雅怔了一下,立刻如抓了燙手的山芋一般鬆開顧秉謙的手,顧秉謙反手又將她的手抓住。
四目相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空氣中流淌,連接了兩個人的雙眼。
譚舒雅低頭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指。顧秉謙也清醒過來,鬆開她的手,轉臉看向別處。
過了片刻,兩人心情都平複了一些,顧秉謙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趙特助給你買了飯讓我送進去,我離開的時候,看到你難受的厲害,就將你送過來了。”譚舒雅解釋,視線不經意的撇過他的手背,看到他手背上鼓起來的大包,忍不住“呀”了一聲:“鼓針了!”
顧秉謙垂眼看去,二話不說,連針帶膠帶一起拔了下來,帶出幾滴鮮血。針眼處緩緩的往外冒血。
譚舒雅不滿的皺眉:“你幹什麼?!”
“我沒事了,不用再輸這個。”
譚舒雅緊皺著沒有,按了玲,關了輸液器。
護士很快過來,重新拿了針頭要紮,顧秉謙冷眼相待:“你出去。”
“先生,您的液體還沒有輸完。”護士提醒。
顧秉謙有些不耐煩:“我讓你出去!”
護士看向譚舒雅,譚舒雅看著顧秉謙皺眉:“顧總,醫生說你的胃病已經很嚴重了,必須盡快治療,好好調養,否則以後問題會更嚴重。”
顧秉謙冷冷看了譚舒雅一眼:“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譚舒雅皺眉,抓住顧秉謙的另一隻手放好,對護士道:“麻煩你過來給他紮針!”
顧秉謙抽了抽手,譚舒雅整個身體都壓上去,顧秉謙抽不動,隻好放棄。
紮好針,護士離開了,病房裏隻剩下顧秉謙和譚舒雅兩個人。顧秉謙臉色不太好,譚舒雅看著他同樣緊皺著眉頭。兩個人都有些賭氣。
最終還是顧秉謙先開口:“時間不早了,那邊有沙發,你先去沙發上躺一下吧。”
譚舒雅點頭:“你也早點睡吧。”
譚舒雅困的厲害,躺在沙發上沒多久就睡著了。顧秉謙閉上眼睛,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反而睡不著了。睡不著,顧秉謙索性就睜開眼睛,看躺在對麵睡沙發的譚舒雅。
剛才的畫麵出現在腦海,顧秉謙忍不住想:她對他,多少還是有一點關心的吧。自己不肯輸液,她就抱緊了他的胳膊,強製著讓他輸液。還有,這麼晚了,她沒有離開,也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守在自己床前,抓著自己的手。
和諧的下半夜很快過去。
早上護士來查房的時候,譚舒雅還睡著。護士交接班,說話聲沒有控製,躺在沙發上的譚舒雅翻了個身,顧秉謙不滿的皺眉:“你們小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