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的體溫又升上去了,如火烤一般,就算不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也能感受到從她身體裏散發出來的炙熱溫度。譚舒雅立刻去接了一盆水來,不斷拿濕毛巾給彤彤擦身體,降低她的體溫。
半個多小時過去,彤彤的體溫終於降下來一些,譚舒雅鬆了口氣。將水盆、毛巾拿到洗手間裏,打掃了彤彤吐在地上的水跡,換了一個新的床單。
忙完這一切的時候,譚舒雅已經出了一身的汗,額間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了。譚舒雅歪在床上,將彤彤護在懷裏,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彤彤已經很久沒有生病了。
疾風驟雨的深夜裏,有急躁的敲門聲響起,譚舒雅心底一沉,寧心靜聽,發現是自己家的門在響,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顫:這個時間,這種天氣,誰會來?
又是一陣急躁的敲門聲。譚舒雅替彤彤掖好被角,關了臥室的房門走出來。她站在門邊靜聽,想要問一下是誰,還沒開口,“砰”的一聲響,門被人從外麵踹開了。
落湯雞一般的顧秉謙衝進來,看到站在門口處呆住的譚舒雅,他立刻衝過來抓住她的手:“舒雅,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沒事吧?”他上上下下將譚舒雅打量著。
譚舒雅仍舊是呆著的,她看著不斷從顧秉謙發尖和衣角滴落下來的雨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怎麼來了?”
見她沒事,顧秉謙放下心來:“你打了我的電話!我接通之後卻沒有人說話,我就趕過來了。”
顧秉謙沒有說的是,他是從機場趕過來的。飛機降落之後,因為天氣不好,他們就逗留在機場,想著等風雨小了之後再離開。譚舒雅給他打了電話卻不說話,他心裏擔心的厲害,不顧趙寅等人的反對,開車來了這裏。這一路上到底有多凶險,自然是不能對譚舒雅說。
“我……電話不是沒有通嗎?”
顧秉謙不想跟譚舒雅討論這個問題,他打量了一下房間,問:“彤彤呢?彤彤沒事吧?”譚維德、譚舒銘回美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否則他也不會大半夜的冒雨趕過來。
譚舒雅的心思立刻被帶到了彤彤身上,臉上露出焦急的表情:“彤彤發燒了!一滴水都喝不進去!喝的比吐的還多!”
兩人進了臥室,看到彤彤紅撲撲的小臉,顧秉謙想要將彤彤抱在懷裏,看到自己濕漉漉的雙手和還在滴水的衣裳,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彤彤現在燒退了一些,沒有那麼嚴重了。”
顧秉謙點點頭。
兩人不再說話,靜靜的站在床前,看著睡夢中彤彤安靜的小臉。外麵風雨仍舊在呼嘯著,房間裏麵,除了三人的呼吸聲,就是水滴滴在地板上的聲音。
譚舒雅看了眼身邊的顧秉謙,眉頭微皺:“你去浴室裏洗個澡吧。”晚上溫度很低,這麼濕冷的一身,如果不趕快洗個熱水澡,換身幹淨的衣裳,大人隻怕也是要感冒。
“我……可以洗澡嗎?”顧秉謙遲疑著問。
“舒銘有幾身衣服,你應該能穿得下。”譚舒雅將顧秉謙領進浴室,又到譚舒銘的房間,從他衣櫃裏找出一身寬鬆的運動服來遞給顧秉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