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子笑了笑,繼續道:“被砸破頭的那個孩子,他媽帶著他來找我外婆理論,讓我外婆賠償醫藥費。我外婆賠了,然後又把我哥打了一頓,還餓了我們一天。”
“從那之後,我哥帶著我回到了我媽住過的那個破宅子裏,他帶著我一起去鎮上的餐館刷盤子,我們自己掙錢,自己買東西吃,再也沒有吃過外婆家的一口飯。”
“我和我哥就這麼過著,雖然經常吃不飽,但是很開心。有些時候,村子裏好心的阿姨,也會給我們一個饅頭、包子什麼的。再後來……”
“我們該上學的時候,我媽回來了,和我爸一起。他們將我們接到鄴城,接到別墅裏去,給我們最貴的衣裳、最好吃的飯菜,還有數不清的零花錢。他們告訴我們,我們不是野孩子,我是千金小姐,我哥是富人家的小少爺,我們比那些人尊貴。可是……”
“我們畢竟不是從小在上流社會長大的,我們是在農村長大的,我們玩的不是各式各樣的玩具,我們玩的是泥巴!”
“我媽帶著我和我哥在上流社會混,我們經常被他們嘲笑,因為吃飯狼吞虎咽,因為不懂規矩禮儀,因為長得又黑又醜,瘦瘦巴巴。”
“次數多了,我媽就不帶著我和我哥出去了。有一次,我和我哥在玩捉迷藏,我們跑進我爸的書房,意外聽到有人跟我爸說,我們兩個已經養廢了,可以給點錢直接扔到鄉下去,然後再和我媽生幾個孩子,從小放在身邊教養,肯定比我和我哥好一千倍,一萬倍!我爸同意了。”
“後來的時候,我和我哥開始上學,我們不回家,我們住校。我爸定期給我們打錢。等上了初中,我爸和我媽又來找我們,向我們道歉,說以後都不會再生孩子了,隻要我們兩個就夠了。我們就回去了。哪個孩子不渴望父母的愛呢。”
“後來……”櫻子頓了頓,繼續講下去,“我哥十四歲生日的時候,他意外翻到了我爸的病例,發現……我爸得了病,再也生不出孩子來了!”
“我哥當著所有人的麵,砸了生日宴,將那個好幾層的大蛋糕,砸到了我爸臉上,然後跑出去。我哥問我,要留在家裏,還是跟著他一起走,我選擇了跟著我哥一起離開。因為我從小就是我哥帶大的,我不記得我媽,可我記得我哥。”
“我爸想用經濟封鎖,逼著我們回去,我哥不服輸,自己去打好幾分工掙錢,供我們兩個上學。我媽私下裏也偷偷給我們一些。我們就這樣,上完初中,上完高中,然後考大學。”
“或許是因為從小吃了這麼多苦,我和我哥都很努力,成績不錯,我們一起考上了蘇台的大學,隻是……大學的學費比中學要高很多。我和我哥一起去工廠打工攢學費,終於攢夠了,卻被偷了一部分。”
“上學之前,我哥告訴我,他因為成績好,申請了另外一個學校的獎學金,可以免費上學,讓我拿著錢去上學,我信了,後來才知道,我哥騙了我,他沒有去上學,他去打工了。他打工掙錢,給我交學費,給我買新衣服。我去找我哥,我哥說,他已經上不了學了,他讓我好好學習,等畢了業,掙了錢,再償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