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譚舒雅的那十年2(1 / 2)

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突然被投入了監獄,自然是不適應的。

進去的第一天,看著那陰暗的牢房、不知道多久沒有拆洗過的被褥,她就很不適應。她有輕微的潔癖。在監獄裏的第一個晚上,她是坐到天亮的,那被褥,她實在睡不下去。

同一個房間裏的獄友看到她,紛紛嘲笑她矯情。譚舒雅沒有說話,固執的在床上坐著。

譚舒雅矯情也隻矯情了這一個晚上,因為,白日裏簡單、繁複的工作太過勞累,再加上每個人都有任務,完不成是不允許的。極端勞累之下,她終於也開始躺在床上睡覺,隻是沒過多久還會醒來,因為她很癢。被褥潮的令她癢的難受,全身都起了紅疹子。

半個過去,她終於慢慢適應了牢裏的生活。隻是一雙原本白嫩的手指上出血了血泡,原本細嫩滑潤如綢緞般的皮膚,也漸漸粗糙起來。

不過粗糙也有粗糙的好處,這樣,那些獄友就不會摸她的臉了。她剛進來的時候,因為她長的漂亮,皮膚又好,很多女人都會伸手去摸她的臉。那些女人的手上都生著繭子,摸在她的臉上,就像磨砂紙刮在臉上一樣,生疼。

某一天,她如往常一般,和獄友一起刺繡,門突然開了,管教走進來。管教身後跟著幾個人,幾個男人。那幾個男人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女子監獄裏來了幾個男人,這還是很稀奇的事情的。很多人都紛紛抬起頭來去看。譚舒雅沒有想著去看。對她來說,那些人根本就跟她沒有關係,她最重要的是做完手中的活,活做不完,是要餓肚子的。就算是餓著肚子,活仍舊是需要做完的,哪怕你熬一整個通宵。

是門口有人一直在看她,她察覺到那視線太過淩厲,似乎裏麵還帶著恨意,她才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一眼。還沒看到到底是誰看她,管教就走過來了,抬手猛地拍在她的頭頂上,如同大人懲罰小孩子一般,將她的整張臉都壓在了冰冷的鐵桌麵上,還用力撚了撚。

“看什麼看!不老實幹你的活兒?!”管教拿起她快要鏽好的枕套,丟在她剛剛抬起來的臉上,“你這是繡的什麼東西?!拆了!重新繡!繡不完不準吃飯!不準睡覺!”

枕套上還帶著針,管教將繡品扔過來的時候,針尖擦著她的眼睛過去,在她眼睛旁邊劃過一道血痕。疼不疼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那一刻,那羞辱讓她想哭,可是她強咬著嘴唇,將嘴唇咬破了,血流淌出來,也沒讓眼淚掉下來。

因為,哭也會被罵、被打的。也因為,進來之後,她已經偷偷的哭過無數次了,她知道,在這裏麵,最沒用的就是眼淚。

對於牢裏的譚舒雅來說,最開心的時候,就是譚父、譚母、譚舒銘來看她的時候,就是賀一鳴來看她、送信給她的時候。家人和愛人的關懷,讓她覺得,在牢裏的生活也沒有那麼難熬。

牢裏的生活,慢慢的,她就習慣了。習慣了做苦力,習慣了被打、被罵,習慣了被人說矯情,習慣了大家嘲諷她是富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