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真輪到我去給別人做講解的時候,我卻不知道從何下手了,其實日本離我們這麼近,大家在學校學的知識也不會少,怎麼能讓大家在最短的時間裏了解到最多的知識,才是我們應該做的。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思考,卻沒有理順出來多少頭緒。

員工培訓是在公司的一個培訓基地,相當於全封閉式培訓,在這裏,大家要進行相關的職業培訓,時間為三周。我的課都安排在晚上,吃完晚飯之後的兩個小時裏麵,而且日本文化是由三個人來講,每個人帶三十幾個人。白天我的事情很少,有一些相關員工管理的工作,周望年是領隊,方靜是主管,周望年還是不喜歡我,但對我一般是視而不見的態度,我也盡量少在他麵前了出現,讓大家都清靜一點。

其實在日本的時候,我們也有相關的培訓經驗,培訓師會安排我們輪講,但那時是講自己的方案與想法,與在別人麵前講課的場麵,是沒有可比性的。而且這次招聘的人員,相對我們那時要大膽地多,第一次講課,就給我來個下馬威。

我們的講課不是那種講台式的,而是有點茶話會式的,我一個人一個小桌,筆記本聯著投影儀,另有放資料片的大屏幕,三十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采取的也是日本式的交互式教學法,和我們培訓時是差不多的。

坐在我專屬的位置上,向四周圍望了一眼,江霞不是我這個班上,上我有種放鬆的感覺,我不太習慣在熟人麵前表現自我。“大家好,我是夏暮雨,是早一年入職的職員,從今天起,我是你們日本文化的培訓師,請大家多多關照。”

一個新員工看我進來坐在講師的位置上,笑著對我說,“這位怎麼稱呼呢,我們是叫你老師,還是叫你前輩,不過我感覺你還沒我年齡大呢!”

“如果參照日本公司習慣,你們要叫我前輩,不過以中國習慣,你們可以稱我名字,或叫我小夏,不用帶後綴。而且我畢業有兩年了,除了讀研究生畢業的諸位,我應該比你們大。”

下麵有幾個男職員在笑,我這個班幾乎都是剛大學畢業的小毛頭,嘴皮子倒是利落。上課的時候盡給我出難題,比如說現在,下麵有人提問:“前輩,有人說日本人是武大郎的後代,是不是真的?”

下麵的人都在笑,我也笑了,“你是從網上看來了吧!這個說法沒有什麼道理,武大郎所在的陽穀縣,現在位於山東聊城,居魯西,臨河南、河北,位於華東、華北、華中三大行政區交界處,是京杭運河與黃河的交彙處,並不靠海。而且,目前考古學家稱,武大郎並不是像書中寫的那樣,而是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典型山東大漢,並曾做過陽穀縣的縣令。至於書中杜撰,是在作者的特意醜化。”

“日本的起源說法各有不一,”我把我準備的資料打在屏幕上,“對於我們常認可的說法,是在中國秦朝,秦始皇產派人去東海蓬萊去求長生不老的仙丹,求丹者徐福帶著五百童男童女,乘由五十艘大船組織的龐大船隊,東渡求藥,最後在如今的日本島藏匿起來,這時的日本仍處在石器時代,以下海捕魚為生,徐福一行人在此地定居下來,漸漸形成國家,發展成了如今的日本。”

我收集了相關日本起源的一些資料,從《山海經》到《漢書》到《三國誌》,裏麵都有提及日本,那時的日本還在叫扶桑這個名字。扶桑,是中國遠古傳說中一棵與太陽有關的神木。關於扶桑的神話,在《山海經》中記述尤多。連帶著中國的神話與誌怪,講了許多有關和日本有關的神話,大家也從原來的有說有笑到聽的入神,必竟我所講的這部分,在大學包括之前的書本上,都是無法得知的。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當我宣布下課的時候,大家都還大有意由未盡之意。在角落裏,周望年坐在那裏,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是對我的評判嗎?我這樣猜想道。

當大家都散去後,周望年走到我麵前,“夏,你講的還可以,卻有一點沒有注意,你所講的日本文化,卻引用了大量的中國古史來佐證,這樣不是講日本文化,而是在評論日本文化。”他表情嚴肅,話語也很犀利“日本的起源最科學的說法,是從朝鮮半島的百濟國加上中國而來,語言借用了很多朝鮮和漢語的發音,但語法和漢語沒有關係,和朝鮮語同屬一個語係和語族。現在很多地名的發音完全是朝鮮語,比如就象,奈良(??) 完全不是日語,nala是土地、國家的意思。

不過日本並不正視自己的曆史,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回去多多準備,希望你下次講習的時候,注意這些。”周望年合上筆記本,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我長長吐了一口氣,看來,這日子也不是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