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王擺了擺手,示意許強退去。探究的眼神若有若無的飄向藍子任和生之間。
安陽郡主自然是沒漏掉父親的神情,但她的視線卻是落到了藍子任旁邊的藍嫣兒身上,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狠厲。
幾段歌舞罷後,太子將捧著蓋有紅色錦緞的托盤的親隨喚到身前:“知道父皇肯定賜了更好的,但做哥哥的怎能少了一份生辰禮!”說罷太子豪邁的掀開蓋布。一方石硯赫然而出,單單那栩栩如生的龍紋便能想象出處不凡。
周和王當即眼前一亮,趕緊示意將石硯端到麵前:“這莫不是,傳說中裴羅國世代相傳的禦用八方寶硯!”周和王小心翼翼的端起石硯,癡癡的端詳著。
太子笑道:“三弟果然好眼光,知道你素愛書畫,這硯台送你是再好不過了!”
“哈哈哈,知我者太子哥!”周和王又是一陣爽朗的笑。
安陽王勾唇一笑,眼中閃過狡黠:“看來三哥的壽辰真要成個聚寶盛會了,在座中肯定也有些別致的壽禮,以本王看諸位何不都把自己的壽禮拿出來,比比咱們誰最懂壽星公的心思,到時候要壽星公親自書一幅墨寶回贈深情厚誼才好!”
安陽王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底下那些早就預謀以壽禮搏前程的朝臣們的支持。一時間各懷心思的人們居然都推崇了安陽王這個臨時的說法。
安和王雖不知道安陽王到底在玩什麼花樣,但見賓客們都讚成,自己也不好反對,反正這是周和王府,也沒人能耍出個其他花樣來。太子和一直少言的安平王自然是抱著一副看好戲的態度等待著接下來的戲碼。
“既然是父親的提議,那做女兒的肯定要開個好頭了!”安陽郡主周悅站起身,恭敬的一拜:“悅兒今日所贈壽禮是悅兒和夫君勤練多日的仙樂獻壽。”
話音剛落,周悅隨身的侍女便將一把琴搬上了仙樂台。
周悅蓮步輕移,一步步踏上這聚焦點。
十指芊芊,周悅在琴弦上一撫,琴聲悠揚而起,歡快婉轉又似山林百靈。賓客們忍不住為周悅的琴藝讚歎之時,一旁的洛廷飛點地而起,輕巧的落在周悅身邊,長袖一甩,一張紅色宣紙橫空而出,不知何時洛廷飛手中竟多了一支毛筆,宣紙騰在半空,因洛廷飛舞動的手臂而一直未曾墜落,伴隨著周悅的琴聲,洛廷飛飛舞毛筆的手也變換出各種姿勢。一曲歡歌罷了,紅色宣紙上早已赫然一個蒼勁有力的“壽”字。旁邊也畫出了一個仙風道骨的壽星神。
這份壽禮果然是惹得周和王連連稱讚,道:“悅兒才貌雙全,尋了個夫君也是文武雙全啊!甚好,甚好……”
琴心公主眼見安陽郡主再次壓了她的風頭,心中又是一陣不快,咬了咬下唇,心道:“總有你無法囂張的那日!”
有人開了頭,底下那些早有準備的人更是膽子大了起來,一一展示了自己的壽禮,可無論是難得一見的夜明珠,還是有那起死回生功效的千年人參,都未見安和王再觸動半分。
好多人都泄了氣,灰溜溜的回到位上飲酒。
楊氏見好一會兒都沒有人站出來獻壽禮了,輕聲問道:“老爺,這錦繡山河圖,你打算何時進獻給王爺?”
藍子任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有些地方似乎不妥,思慮片刻:“還是等散席了,老夫拜別之時再呈獻給王爺吧!”
楊氏點了點頭,表示讚成,這種場合無非是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顯擺之用,藍家無需參合,免得惹出什麼是非來。
藍嫣兒的目光在安陽王父女和洛廷飛身上打轉,心中壓抑的不安情緒讓她本就白皙的麵容憔悴了幾分。
“三弟,本王注意到藍學士家奴手中的錦盒了,莫不是送給三弟的壽辰之物?”安陽王指著藍子任的位置,腦袋卻偏向安和王處一副說笑狀,那神情好似在開一個摯友的玩笑一般自然隨和,讓人看不出半點故意為之。
此話落下,藍嫣兒心下一緊,果然,她料的沒錯,果然是安陽王引導安和王將矛頭指向藍家的。
安和王在安陽王的指引下也將目光投向藍家的席位,似乎是被那個包裝精美的錦盒勾起了興趣:“藍學士?四弟所言可是真的?”
藍子任一家趕緊站起來,行了個恭敬的禮儀,藍子任拱手回話,“正是,老夫知王爺素愛書畫,故送上珍藏畫卷恭賀王爺壽誕。”
“哦?”安和王兩眼放光,似乎頗為意外,和旁邊的太子分享著自己的喜悅:“太子哥,藍大人的書畫肯定是好東西,臣弟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太子唇邊勾笑,大氣而又不失親和,對著藍子任道:“藍大人,快把寶貝呈上來給我們開開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