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別怪她,是我錯失了她十年。她的父親,自然是他。
聶翌微笑著說,和聶筱潔如出一轍的倔強,帶點悲滄。
十歲的聶筱潔的心無厘頭地顫了一下。
雖然聶翌對她很好,可她腦裏總是會閃過她生父的身影。
畢竟在她十歲以前,她的生父對她也是好的不得了的。事事都遷就她,滿足她,一直都把她捧在手心上疼。隻是突然有一天,他不知怎的,就翻臉不認人了,把她和她母親趕出了家。她至今也不知道原因,也沒去問她母親。因為她看得出來,她母親並不怎麼想提到這件事情。
偶爾聶筱潔還是會想起她的生父。
某些時候的某些事物,並不是自己不在乎,隻是怕,一旦流露出來自己心底的感情以後,自己會被傷得更重。聶筱潔就是處於這樣的境地。
繼父。母親。生父。和她自己。
有時她也會很迷茫,有時她也會在想到底誰才是真的在乎她……
把時間拔回到現在。聶筱潔仍舊趴在鋼欄上,月的光輝隱約落在了她身上,感覺有些孤寂,帶點慘淡的傷。
細長睫毛下她空靈的雙眸隻是很呆地望著前方。
手機鈴聲很突然地在這時響起。她好看的睫毛略微蠕動了下,有些空靈的眼瞳這才終於開始了轉動。雖然,那隻是很細微的轉動。
“有事嗎?”她接過手機問,淡漠而生疏的口吻。
“絮兒,就不能出來跟爸……”
“我說過,我叫聶筱潔,我爸已經死了。”聶筱潔的聲音平冷平冷的,淚水卻很沒骨氣地滑過了腮邊。不等對方的答話。她已先一步掛了電話。
她生父最近回國了。也終於想起她了。可她總覺得有些事或物已經不一樣了……
她蹲了下來,哭得很傷心。哭聲掩蓋了再次響起的手機鈴聲。
郊區。某處別墅。不一般的建築設計。
主房四周分別是庭院、花圃、小型植物園和後山。
大廳裏。有一對男女麵對麵地站立著。男子約莫五十,女子約莫四十五。而那女子便是當初在慕容瑋的書房裏與聶筱潔碰麵的中年婦女,也就是聶筱潔的線親,夏伊寧。
“她怎麼說?”夏伊寧關切地詢問。
中年男子微微側過頭,好一會兒,他才幽幽開口。“她說,她叫聶筱潔,她還說……”他頓了一下,目光中夾雜著落寞與悔恨,“她爸已經死了。”
夏伊寧的心猛了震了一下。
大廳裏霎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公路上。慕容衍一手緊握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
“對不起,您所拔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手機的另一頭,在慕容衍的耳邊重複地傳來這樣生硬的話語。
聶筱潔,你到底在幹嘛?快接電話!慕容衍在心裏低咒了千百回。
他一邊等著聶筱潔的回音,一邊加大油門,把車速飆到了最高。
慕容衍的鷹眸銳利無比,藏有一絲忐忑,他一路狂飆,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哥,你現在在哪?”楊黎英以龜速開著她那特拉風的法拉利戴著耳線跟她老哥通話。
“蛋糕店啊!怎麼了?”楊亦澈付了錢便走出蛋糕店了。
楊黎英這邊,車子依舊堵得厲害,無法衝出“車”圍。
“哥,快去景靈酒店。筱潔可能快要出事了。”
“什麼?”楊亦澈一臉的驚愣。
景靈酒店。一大群娛記在樓下將入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總統套房。聶筱潔蹲在牆角,雙手生疊擺放,搭在屈起的膝蓋上。她的神情有些呆滯,剪水般的雙瞳有些空洞,泛折的臉蛋上還沾有未幹的濕跡,像是還在回憶的陷井裏徘徊。
樓下的娛記鬧得很轟動,有破竹之勢。總經理照慕容衍的意思已經出動了酒店裏的所有警衛來維持秩序,不讓娛記闖進來。
娛記們在這時很好地發揮了小強那種打不死也絕不退縮的精神,不死心地想要衝破攔阻,更從口裏吐出一連串的提問,而且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據消息人士稱,聶筱潔偷偷潛入總統套房,企圖以色相換得高位。請問是真的嗎?”娛記甲一臉的期待。
“呃,聶小姐昨晚確實一直都呆在總統套房裏……”酒店裏一個看起來像是缺根筋的女員工遲疑地說道。
那群娛記一聽道那女員工的回答便雙眼發光,大筆一揮,“不知廉恥”這個罪名算是給聶筱潔給定下了。
“聽說聶小姐和楊氏集團的公子楊亦澈之前曾在公共場合以情侶的身份出現過。”
“有人看見,聶筱潔和夏伊寧,也就是藍晨顥的妻子在餐廳裏談判……”
問題一個接一個,沒有停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