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簡單的早餐,泡上一杯Vc泡騰片,江綰抱著電腦來到會議室。
輪到她發言,她暗暗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打開電腦。
江綰剛畢業的時候在一家小公司做了兩年市場專員,見客戶最重要的技巧之一,就是身體儀態的端正。所以,直到現在轉行到女性雜誌社當編輯了,她也一直不忘這當初至關重要的第一課。任何公眾場所,她都是落落大方,從內到外散發出不卑不亢的自信。
私下準備已足夠充分,再加上江綰條理清晰地表達,主任很是滿意,帶頭鼓起掌:“這個策劃非常精彩,還有沒有人要補充的?”
眾人一致微笑搖頭。
“那好,就這麼定了,大家各司其職。散會。”
江綰落到最後,收拾散落的資料。
靜宜過來幫她,低聲問:“策劃你做好了,由誰牽頭?”
江綰聳聳肩:“老規矩唄。”
靜宜咬牙:“媽的,又便宜了程西那個苦瓜臉。”
“想開了,無所謂。她在為邀功請賞而‘努力奮鬥’的時候,我還可以多看兩場電影,多做兩次SPA呢,怎一個爽字了得啊。”
靜宜“切”一聲:“你個傻子,就知道幹,不知道表現。”
江綰撇撇嘴,不欲與她作口舌之爭。
四年職場生涯,她永遠學不會溜須拍馬,雷鳴總說她是“傻丫頭”,靜宜亦然,那麼看來她是真的傻了。不過這樣有什麼不好?又不指望擱這兒終老。再說了,她一不缺錢花,二有人疼愛;她尊重長輩,孝敬父母,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一標標準準五好青年,她活得恣意瀟灑,犯得著跟文革似的天天搞批鬥嗎?玩辦公室政治那是高智商的活兒,她不認為自己笨,但也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到時再說。
江綰步出現代化的寫字樓,伸了伸懶腰。
剛剛接到雷鳴的電話,說是臨時加班,那她一個人也不想做飯了,幹脆叫上靜宜去吃湘菜。
“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人民好情調……”
聽她把歌詞改的不倫不類,靜宜笑得肚子疼。
湘滿樓永遠需要排隊,等兩人吃完,都過了九點,二人沿著淮海路散步消食。
“你上次說雷鳴升職了?”
“是啊,我還給他買了一件Ben sherman的polo衫表示祝賀呢,改天讓他穿你瞧瞧。”
“呸。”靜宜啐她,“我看他幹嗎?他好不好看與我何幹?”
“他好看了也間接說明我有品味嘛。”
“你有品味就不會選他。”靜宜給了江綰一個大大的白眼,她一直對雷鳴有成見,認為他太功利。
江綰假意伸手掐她的脖子:“那是我男人,你給我留點兒口德。”
“不跟你鬧。”靜宜拍下她的手,正色道,“說正經的,他打算什麼時候跟你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江綰一愣,手不由自主地在背包帶子上來回摩擦,“這樣不好嗎?”
“是你現在沒想還是他,不想?”靜宜咄咄逼人。
這問題問的太有技術,江綰終於有點兒煩躁了:“靜宜—”
“好了,親愛的,我不逼你。不過綰綰,心永遠是自己的。”
江綰還真不習慣兩人之間這麼嚴肅的氣氛,忍不住笑:“這人啦,就不能太閑,閑了就開始傷春悲秋。嘖嘖,酸咯。”
“死丫頭。”兩人笑著鬧成一團。
淮海路上燈光閃爍,和著路人的喧囂,一派紙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