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雷鳴,雷鳴……”江綰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措辭,說他出軌嗎?貌似一直都是林溪追著他跑;說他深情依舊?他又確實給了林溪“我無所謂,來追我吧”這樣的信息。那他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江綰糊塗了。
“有人喜歡他,他雖然告訴了那人我的存在,但是並沒有明確拒絕。現在人家找上門來,跟我直接挑明了,雷鳴出事也是她告訴我的。”想了想,江綰決定就事論事。
“那女生跟他一個單位?”
“嗯。”
“難怪。”易尚曉做了個了然的表情,繼而他又用手塗抹著桌子上的水漬,像是在考慮什麼,“你有沒有想過跟他分手?”
被這麼直接的質問把江綰嚇一跳:“目前我想盡快幫他解決他所麵臨的困境。至於分手與否,也該是這件事過去之後再考慮的。”
“恕我直言,可能話有些不中聽,你不要介意。就男人的角度來看,雷鳴的心多半已經不在你身上了。”
江綰苦笑,並沒有發怒,“你是在告訴我所托非人?讓我承認和他以前的種種都是個大笑話?不好意思,我還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易尚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進退,雷鳴再怎麼可惡,碰到這種情況,以他所了解的江綰的性格,決計會放下一切與雷鳴重修舊好。他會讓她正視雷鳴與她已不可能的問題,但不是現在。他有那個耐心,一招製敵,出則必勝。
“我們公司有進出口業務,或多或少我了解一些,在機器這件事情上,雷鳴的問題不大,我想我能幫上忙。現在的重點已由懈怠變為瀆職,我想這才是最主要的。他平時跟哪些人來往,你知道嗎?”
江綰搖頭:“我不過問他的交際。”
易尚曉說:“我是不是該說你這個女友當得非常稱職?我怎麼就求不來你這樣的?”
話中有話、似真似假,江綰決定忽略掉嘲諷的部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幹這種作繭自縛的蠢事。退一萬步講,哪怕他真的有那個……那個方麵的嫌疑,以他的精明也絕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易尚曉好笑:“那他現在就已經被人給抓住了。空穴來風這都是虛話,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照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江綰被攪得腦子一團漿糊。
“如果真的是有心人造謠生事那是最好不過,如果他真的有那個傾向,應該知道跟政府那邊有聯係的相關人員提前打聲招呼,我想雷鳴交往的人並不隻是小嘍囉,那些人能爬到現在的位置都有一套自我保護能力。況且政界的水深,牽一發動全身,不是身居高位者,沒有踩到底線,沒人管你下麵會如何蹦躂。雷鳴再傻,這點兒道理肯定懂。”易尚曉幫江綰簡要地分析了一番,“所以,舉報他的人估計隻是得到一點點的消息,借此大做文章,也是賭一把,看是不是能扯出點兒蛛絲馬跡,不足為懼。不用擔心。”
江綰還是有些心驚膽戰:“我明白,不過我也知道這裏麵講求個利益均衡,一旦打破,雷鳴會不會是那個被拋棄的棋子?”
易尚曉深邃的眼睛透出的目光綿長悠遠:“既然走到了一起,那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隨後,他忽然又笑了,“嗨,看我們都在說些什麼?搞得雷鳴像是已經被定性了一樣。”
相處這麼久,雷鳴的某些特質江綰還算是看得比較透徹。他做事向來都隻奔著一個目標,那就是把自己修煉的更優秀更強大,走得更高更遠,所以事業是雷鳴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占絕大部分。江綰最開始也確實因為他奮發上進才一點點被他所吸引。江綰覺得,雷鳴無比堅韌的毅力,構成了他獨特的個人魅力。
她欣賞為了事業而拚搏的男性,卻沒有想到有那麼一天,會栽在自己一向認同的道路上。
彼時,江綰稍稍鬆了口氣:“也就是說,雷鳴隻需‘小心’就可以度過難關?”
易尚曉微笑:“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處理才穩妥。”
“那咱們也不能放手不管啊?多條路多道保險,總歸是沒錯的。”
“我又沒說不管。”易尚曉一派淡定從容的姿態,“你大可以放心的好好吃頓飯,祭奠下五髒六腑,你不覺得很對不起它們?”
被他這麼一說,江綰還真覺得餓了:“是啊,錢都花了,自然要吃個夠討個本回來。”
易尚曉故意鄙視她:“俗,真俗,特俗。”
江綰嗬嗬笑著,終於動了今天的第一筷。
“嗯,這個甜蝦好吃,你還蠻會挑的。”她衝他笑得真誠。
趁著她低頭吃得正歡,易尚曉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她身後的不遠處是盞橙色頂燈,打過來的光在她頭頂描出一圈光暈,都能看到臉頰淺淺的絨毛,更顯得皮膚柔軟光滑。
易尚曉感到一陣燥熱,抑製住自己強烈伸手撫摸的欲望,稍稍挪動了下位置,扭頭看向側前方的舞台,平息一下逐漸加劇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