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一個小酒館的電視裏正在播放小品,宋丹丹持著富有特色的東北嗓音說:“你要出名了,還不像我欺負你似的欺負我啊。”江綰聽到,咧起嘴角笑,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撲哧撲哧地往下掉,麵前的一切物體都模糊的麵目全非,現如今,她連個欺負她的人都沒有了。
江綰在路邊一個小區花壇的台階上坐下,捂住臉,靜靜地流了許久的眼淚。
猶記得她剛和雷鳴在一起沒多久的某天,在雷鳴家,酒足飯飽後,她端著紅酒趾高氣昂地踩在沙發上宣布:姓雷的,你以後要是出軌了,最好提前打招呼,不要耽誤本姑娘尋找第二春。
雷鳴樂不可支:憑什麼就一定是我?
她理直氣壯:姑奶奶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從一而終的意識你們男人從來不具備。
雷鳴半躺在沙發上,意態慵懶,任她居高臨下:要是真出軌了,你準備怎麼辦?
她蹲下來,湊近他耳旁:一次當百次!你再無任何出頭日!
現在事情真實地發生了,江綰隻覺得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心髒早已千瘡百孔,血肉模糊,哪還有半點當初的灑脫?
盡管戰栗得站不住,江綰還是抬起頭,抹了把臉,掏出手機,這次撥通了:“雷鳴~~”聲音平淡、冷靜。
“綰綰,事情解決了,你再不用擔心了。”雷鳴當是江綰的關切電話。
“知道了。你現在下班了?晚上到我家來一趟,有事兒。”
“好,我這就走。夜晚要不要吃定西路那家的粥?”
江綰疲憊地說:“吃多了,是該戒了。”戒掉和他有關的一切習慣。
“膩了?那換一樣。想吃什麼,我帶過來給你。”
江綰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響起:“不用,你人過來就好。”不待雷鳴反應,毅然切斷手機。
曾經,她以為沒有他的天空將不再蔚藍,事實上,雖然覺得心被生生撕扯成兩半,可,她仍然活著。
七點半,雷鳴來到江綰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
屋裏漆黑一片,江綰背對著他站在陽台上,隱隱有煙霧從身體兩側嫋嫋飄出。
“你抽煙?”雷鳴無法置信。
江綰轉過身子,靠在欄杆上,把煙頭按滅在上麵。身體微微後仰,長發隨著夜風而起舞飛揚,“剛剛學會,原來也不是很難。”
她的姿勢和她的語氣,及話的內容,讓雷鳴心悸,莫名地恐慌。
“你過來,外麵風大。”他很小聲地說,唯恐嚇著她。
江綰笑了:“幹嗎?怕我跳樓?”
雷鳴大腦嗡地一聲,眼睜睜地看著她仰著頭,擺動著黑發,“這樣找不著平衡點的感覺,很舒服。要不要試試?”
“你快點兒進來。”雷鳴緩緩走向陽台,江綰不動聲色,默默地注視他,就那麼站在黑暗中,與暗夜融合為一體。
當雷鳴觸碰到她的衣角的時候,他猛然用力一拽,把她拉到自己懷裏,恨恨地說:“你想幹什麼?”
江綰挑釁地看著他,帶著蔑視地語氣問:“你有什麼資格問?”
雷鳴下頜線條繃緊,轉身拉上陽台的玻璃門,把江綰推進沙發,就往牆邊摸去。
“不要開燈!”
雷鳴驚訝,回頭。
“我說了,不要開燈。”江綰盡力克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