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沒走?”
“哎,哎,不帶這樣的啊,”林豫進來,“我可是你救命恩人。”
“鍾兆明走了?”易尚曉在江綰的攙扶下,慢慢換個姿勢。
“走了。”林豫坐在江綰剛剛坐過的凳子上,揉搓著手指,“你這一歇,估計事情有些難辦了。”
“什麼難辦?”易尚曉一時沒往別處想。
林豫隨意瞟向江綰,江綰見狀識趣地站起來:“我出去轉轉。”
“不用走。”易尚曉按住她的手,示意林豫,“沒什麼好避諱的,有什麼事兒你直說好了。”
“我要去衛生間。”江綰指指外麵,不管怎樣,有些事確實隻有男人之間能明了。
林豫一直盯著江綰,直到她走出去替他們鎖上門才轉頭對易尚曉笑道:“你的女人很聰明嘛。”
對江綰的離去,易尚曉臉色不鬱:“有屁就放。”
“嘖嘖嘖,雖然我不想說,可你這還真應了那句老話:紅顏禍水!瞅你那點兒出息。”
易尚曉抓起床頭的抽紙扔過去:“不說就給我滾蛋!”
林豫笑嘻嘻地接住,在手裏把玩:“你現在整這一出事兒,讓劉軍鑽了個空子不說,簡直就是把副總的位置拱手相讓。”
易尚曉笑笑,眼皮都懶得抬:“他是劉副總的侄子,本來就有那個機會。”
“我跟你說正經的,嚴肅點兒。”
“劉副總年底退休已成定局,雖然他根基頗深,但樹倒獼猴散,手上沒那個實權了以後怎麼樣還真不好說,親信到底不如自家血脈來得紮實,拚著最後一點兒力氣,扶植劉軍上位,萬事好商量。”
“之前還聽說他向部裏推薦你,沒想到……”
易尚曉眼神犀利:“你還真信了?”
“這個老東西,三十六計玩得挺熟練嘛。”林豫憤憤。
易尚曉把手背搭上額頭,仰頭看向天花板:“重組就像是08年的地震,表麵上平靜如昔,一旦來襲,波濤洶湧,天翻地覆。這個時候什麼都不重要,鬥得是運氣和關係。”
“中高層大洗牌,下麵估計也冷靜不了,這要是站錯隊伍,可是前途攸關的大事。”林豫吊兒郎當地眯起眼睛。
易尚曉冷笑:“借機可以挖出很多事情和蛀蟲。”
“看來我白操心了。”林豫微笑,“想當初你剛進中創的時候,一門心思想做出成績,證明給那些有心人看你不單單是靠關係的,簡直就是一根筋通到底,直線到不行,現在事業小有成就,就開始玩弄權術了,是越來越嫻熟了,啊?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啊。”林豫調笑。
“你一個民營企業家是體會不到我們國家萬千年積累下來的精髓的。”易尚曉斜睨他。
“我圖個逍遙自在。你們這樣絞盡腦汁鬥得死去活來,還自認為崇高,殊不知被多少人瞧笑話,真該讓江綰好好看看你這副可憎的嘴臉。”
“我永遠不會對她耍手段。”
“喲,喲,”林豫笑得不懷好意,“說的好聽,不會耍手段?我可都聽敏姐說了,是誰明明每天忙得焦頭爛額還硬要把潼潼弄過來?易尚曉,追求人到你這份上,我算是服了。”
“你給我閉嘴!”易尚曉看向門口,咬牙切齒,“要被她聽到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豫不怕死地繼續多嘴:“至於麼?修煉到此你也算是魅力四射了,拿出你的魄力來,就算霸王硬上弓也好過你現在不上不下地吊著,兩個人跟古人似的,等把禮做足頭發都白了。什麼都甭管,生米煮成熟飯先把她整得服服帖帖的,其他一切都好辦。”
易尚曉哭笑不得,笑罵:“你丫懂個屁!”
正說著,門被敲了兩下,就聽江綰在外麵問:“我可以進來嗎?”
“沒事兒了,進來吧。”
林豫站起身,伸伸懶腰,抻抻脖子:“今晚還是我在這裏好了,他要是夜晚上個廁所什麼,你一個女人家的也不方便,等之後找到看護了再商量別的。探視時間馬上就到了,有什麼體己話趕緊的,我先出去溜達溜達,好了call我。”
江綰把手裏提的塑料袋放到床頭櫃上,東西一樣樣的拿出來:“我看到你這裏隻有一條毛巾,就出去又買了一條,正好洗臉、擦身的分開;還有暖水袋,現在夜晚已經有些冷了,你每天要打吊瓶,時間久了手會發涼,正好捂一捂;還有一些水果,多補充點兒維生素……”
她說的詳細,他細細地看著她,目光溫暖而沉甸。
“你們男人每天不都要刮胡子?要不要我去你家替你把剃須刀拿過來?”江綰忽然想到。
易尚曉笑得細膩:“還是你想得周到。林豫那小子塞給我一把牙刷、一條毛巾、一個臉盤就了事了,一點兒也不負責任。”
江綰哧哧地笑著,“還需要什麼?我一起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