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意味著另一個開始。末世,隻是讓一切舊的蒙塵,讓一切新的萌生而已。當它發生了,人們才知道,沒有那麼可怕,該苟延殘喘的繼續麻木偷生,該勾心鬥角的繼續刀光劍影,就本質上而言,日子總是那麼過,差不多。
陳秀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他已經盯著樓下那條大街將近一整個下午了,今天看來是不會有什麼收獲了,不過無所謂了,對於那些新式武器啥的,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因為就手裏的這把槍他都還沒使順溜呢。
但是,他還是穩穩的端著手裏的95式衝鋒步槍,防範著隨時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直到有人來把自己替換下去。在這個末世開啟的時代,那些沒實力還不知道謹慎小心的人估計都已經快要死光了,很顯然,陳秀不認為自己會是他們中的一員。
陳秀,這個普通的北方小城巨鹿市一中的一名高三學生,今年19歲,身高183厘米,體重80公斤,是個很高大的男孩子,長臉劍眉,短發刺頭,發絲根根挺立著,讓穿著一身迷彩軍裝的他看上去很是英武挺拔,隻是他的那一雙丹鳳眼卻是給他增添了一股陰柔的氣質,顯得沒有那麼陽剛。
才剛進九月,天氣似乎就有些涼了,街麵上已經是鋪滿了落葉,陳秀所在的三樓原先是學校教學區。現在,一個個破碎的洞布滿了玻璃窗麵,有的是子彈擊穿後留下的彈孔,有的則是被拳頭擊穿的,上麵還粘連著毛發和肉渣,整麵玻璃沒有一塊是幹淨的,上麵沾滿了血汙。風大的時候,會透過這些孔洞發出嗚嗚呀呀的嚎叫,很是瘮人。
想一想,距離病毒爆發也才隻過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切正常的話,自己現在應該拿著不知道哪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準備報道的吧?也許整個暑假都在北都城打工攢學費。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夢幻了。
起風了,不時地有碎玻璃掉下去,街上落葉起舞,在現在的地方有些看不太清了,陳秀不得不往相對玻璃還是比較完好的南麵走去,不過那邊是廁所,味道就不怎麼樣了,往常巡邏的時候,很多人都不往那邊去的。
陳秀靠著南牆,斜抱著槍,繼續自己的工作,是的,現在這就是一份工作,朝九晚五,三班倒,和正常社會的時候沒什麼兩樣。沒有巡邏或者捕獵任務的時候,陳秀有時候會恍惚的覺得其實一切都是正常的。
陳秀不經意的掃過下方的校門,正好一陣風吹過,吹落了門口一輛車上的黃葉,露出已經殘破不堪的車身,陳秀仔細看,終於看清了他的標誌,“是一輛梅塞啊。”陳秀自言自語道。是一輛梅塞!陳秀忽然怔住了,病毒爆發那天的記憶翻江倒海的洶湧上來,原來它一直在這裏啊,陳秀心裏感慨。
兩個多月以前,陳秀清清楚楚的記得是6月2號,剛過完兒童節,明天就放假,再過4天就高考的這麼一個時候。
陳秀也是這麼倚靠著藍色玻璃窗前回廊的白牆,也是這麼低著頭默默地看著那輛停在校門口的黑色梅塞車,它很漂亮,三岔口的標誌在酷熱的陽光下流動耀眼的光澤。隻不過陳秀壓根就沒心思欣賞,旁邊同學們壓低聲音的議論絲絲縷縷的傳入陳秀的耳朵裏,讓他異常煩躁。
“任靜可是真夠騷的,也不知道在那車裏幹什麼呢?”
“幹什麼?車震唄!還能幹什麼?”
“真的假的?唉,那是誰的車啊,你們知道嗎?”
“我說車裏不會是個禿頂的大叔吧?哈哈。”
“不是,這車我知道,是宋永昌的車。”
“宋永昌?誰啊?”
“宋永昌是文科那邊19班的,跟咱們一樣,高三。”
“我尼瑪,富二代啊,不過他這名字可真夠土的!”
“聽說他家裏是做建材生意的,超級有錢,他比咱們大兩三歲吧,上學的時候降過級。”